笔趣阁 > 倾世皇妃 >第五十三章 笙箫冷华知
    “主子......”她有些迟疑的唤了声,随后将手摊开摆在我面前,“这是她临死前,挣扎着递交于我的帕子。”

    我疑惑的凝望着花夕手中那素净的绿帕,一手托茶,另一手取过帕子,那上面绣着几行密密麻麻的字。

    辽阔苍穹,千林白如霜。

    卧看碧天,云烟腌蔼间。

    细叶舒眉,轻花吐絮,绿阴垂暖,只恐远归来。

    临水夭桃,倚墙且酬春。

    千里暮云,瑶草碧何处。

    隐隐青冢,画戟朱翠,香凝今宵,遥知隔晚晴。

    这诗......好熟悉。

    我的记忆开始一点一滴的转动回想,对了,这诗是心婉为我作的诗呀。她为何要将这首诗绣在帕子上?她是祈佑派来监视我的人不是吗?她对我的好,皆是为了能够早点离开这血腥的皇宫啊。可她为何要将这些字绣字帕子之上?

    “她临死前说过什么没有?”我倏地回神,急急的问道。

    花夕沉思片刻,才道,“隐隐约约听见她说着......‘皇妃’二字。”

    听道这,我的手一松,始终端在我手中的那杯茶狠狠摔在了地上,另一手的帕子也随风飘散,在空中打了几个圈才掉落在地,与那随了的杯与蔓延的茶掉落在一起。

    皇妃?

    难道她早就知道,此刻的辰主子,便是那日的蒂皇妃?

    半年后

    长亭蝉韵请弦鸣,翩翩风雨落翠山。

    我登上东宫深处幽静的‘遥揽山’望浮云飘飘,风烟迷茫。感受这夏末暖风袭襟,萧索风漫眯眼。如今的我已经贵为正一品雅夫人,宠冠后宫半余年,无人敢与我当面争锋。在后宫我有皇上撑腰,在朝廷我有权倾朝野的展慕天维护,此时的我早已经贵不可言了。这半年间后宫发生了两件大事,陆昭仪神秘失踪,下落不明,宫中盛传女鬼作祟。邓夫人精神失常,时而狂性大发虐打绛雪公主,皇上愤怒之下被遣送碧迟宫。这一切的一切都印证着,那个皇后之位非我莫属,只等今日展慕天的凯旋而归了。

    三个月前,慕天受皇命与昱国大将在两国的边境开始了一场空前盛大的战事。听说,数日前传来捷报,慕天胜利归师。皇上对我说,只要慕天此次完胜而归,那就封他为丞相。如今,他真的胜利了,那皇上说的话可是要兑现的。

    算算日子,今日也该到了。我听花夕说,登上东宫的‘遥揽山’便能一览金陵之景,正好可以观望到慕天的军队由金陵城而进入。我希望第一眼就能见到他,看见他安然无恙我才能放下悬吊着的心。

    这次他是子请出征,我自是不同意。他才十七岁,根本没有打过如此大的烽火之战,如何能与那身经百战的昱国大将匹敌呢?而他却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即为保国也为一博,因为他需要更大的权利拥护我登上皇后之位。朝廷中,以苏景宏为首,一直反对立我为后,口口声声说我是红颜祸水,更何况我至今仍无所出,不能母仪天下。

    半年来,苏家与展家由原本的亲家变仇家,在朝廷分为两大派,一方拥护我,一方打压我。但是他们的目光皆死死的盯着我的肚子,可半年来我的肚子根本没有动静。其实早在半年前我已经由太医的口中得知,我身子异常虚弱,再加上有那一次的流产,我早已是不孕之身。这个消息我没有准许他传出去,我也不能让他传出去。

    叩叩叩......

    一声声虚无的声音蔓延了空寂的山谷,我不禁收回思绪,凝神倾听。一会儿才辨认出这个声音是木鱼敲击之声,心中疑惑顿生,这荒寂之处怎会有木鱼之声呢?

    “花夕,你听见了吗?”怕自己会听错,我问起一直伫立在我身侧的花夕。

    “听见了。”花夕点点头,也看出了我的疑惑,出声为我解释道,“那是属于空明堂传来的佛音,里边居住的是颇有盛名的静慧师傅。三年前,皇上命人将其请进宫,赐空明堂于她。”

    “静慧师傅?为何请她进宫?”这件事我还是第一次听人提起,十分好奇。

    “奴才也不知,只知皇上每月都会一次,一待就是一日一夜。”

    “领本宫去瞧瞧。”

    带着三分好奇七分疑惑,我与花夕漫步下山,荒烟四起,青山暮暮。我们一路觅着清脆的木鱼声,花了好大一番精力才找到空明堂所在。堂外野草浸身无人打理,略显荒凉。花夕领路,我们走进了小院,院内有一簇簇含苞待放的白兰花正享受着暖日的拂照,浓郁无比的香萦绕鼻间。中间一片空旷小地上围了一片菜园,里面青郁的菜开的盛泽。阑外洒了许多米粒,许多麻雀黄莺于此啄米而食,这一切的景象如寻常百姓家一般无二。我突感自己仿佛身在一处世外桃源,而非残酷血腥的后宫。

    “施主来此处有何赐教?”一声苍老妇人之声将正处于欣然之中的我唤过,我朝声音源处而望,一名年近六旬的尼姑正手执念珠,用慈然的笑望着我。

    “您是静慧师傅?”我亦然上前,恭谨的躬身而行了个礼,似乎很久都没有对谁如此恭敬了,在后宫一向都是他人与我行礼。我也不知怎的,一见到她便有一种崇敬的心态。

    “正是贫尼,不知施主何许人?怎会出现再此?”她始终保持着那温和的笑,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如此真诚的笑容了。在后宫,众妃嫔奴才无不对我是阿谀奉承,带着讨好的微笑,久而久之我便认为那就是所谓的笑。可今日见到她,却发现,世上的笑唯有她这般表情才能称之为笑,真的很干净。

    “她是雅夫人。”花夕上前一步,将我的身份托出。

    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讶之色,从头至脚的将我打量了一番,随后含笑而点头,“原来是雅夫人。”

    “师傅知道我?”

    她不言不语,只是邀请我进入空明堂,堂内摆放了偌大一个用金砌成的弥勒佛,佛前供奉着香油。四周皆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烛香。

    静慧师傅与我面对面盘腿而坐在弥勒佛前的两出个鹅黄色软垫之上,花夕则立在堂外守候着。堂内安静的出奇,但这份静却不会让我觉得恐慌。这半年间,我独处寝宫之时,总会觉得身旁有人在死死的盯着我,所以不管何时何地我都要花夕陪着我,要多和我说话。否则,四周一安静下来,我就会胡思乱想。

    “夫人自踏进空明堂那一刻眉头便深锁,可见心中有千般事。而夫人的双手始终紧握成拳,可见您内心的不安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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