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位大姐,你可别吓我。”我举起刀又要朝地上的尸体刺去,只听一个女声高喊:“伤不得,那是抓药用的药人!”
这声音虽小,听上去倍加耳熟,我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是香菱。眼看有熟人出现,我急忙喊道:“你在哪里,这是什么东西,快给我挪开。”
蓝色的火光离我越来越近,就着火光,我看见香菱和阿铁叔两人正快步朝我走来,很快就到了眼前。小丫头手中举着一盏玻璃皿,里头爬满了各式各样的毛毛虫,花色艳丽,想来都是含有剧毒的。
“胡老弟,胡老弟。”阿铁叔见了我的窘样连忙俯下身来,他先是伸手要扯那女尸,而后又停住了,回头去看香菱。香菱将手中的玻璃皿高举,照在女尸的背部,而后用从怀中抽出了一枚小签子,慢慢将她背脊上的衣服挑出一个窟窿。
“你们看,这里有缝合过的痕迹,她不是人,是挂在这里抓‘药’的诱饵。”就着蓝幽幽的荧光,我看见女尸背部有一道奇长无比的缝合线,沿着背脊一路向下,像一条巨大的蜈蚣吸附在她的脊梁骨上。
我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浑身不舒服,就问香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想了想说:“一言难尽,你还是自己看吧!”说完,又从随身的医药箱里找出一截打火石。她伸手在女尸铁青色的背脊上按了一会儿,最后停在肩脊处,将手中的铁签烧得通红,然后狠狠地插了进去,黑色的脓液一下子涌了出来。我听见铁器插入皮肤的声音差点没吐出来。连阿铁叔这样的硬汉都皱起了眉头,将视线跳了开去。香菱下手极快,刷”地一下,居然将那一道道十字形的红线缝线全部挑断了。女尸瞬时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了下去,一股黑色的浓烟从她被剥开的皮囊中涌出。我和阿铁叔立刻用手捂住了口鼻,倒是香菱不慌不忙地对我们说:“莫怕,没有毒的。这是揭了皮的魂,转世去了。”
“那为什么要挂在这里,这是故意给过路的商客找不自在嘛!”
“寻常人家,进了月苗寨的林子,哪个敢往头顶上看,谁不知道这里有民兵、有蛊囊。锅头你也不是第一次进寨,怎么跟胡大哥一起犯起了糊涂。要不是我看你们许久未有动静,出来寻人,麻烦可就闹大了。我看这东西日久成精居然学会了害人,才下手将她毁去,待会儿进了寨子还需向蛊婆赔罪。”
阿铁叔辩解说之所以乱了手脚,是因为杨二皮丢得太急我们才会贸然闯入。眼下,天已经放光了,还是快回营地将大伙召集起来找人要紧。
大概是因为女尸被解的缘故,此时天空放出了久违的阳光,我一抬头,就被金光闪闪的太阳晃了一下眼。我爬起身问他们:“现在什么时候了,杨二皮还没找到?”
“哪有他的影子?”阿铁叔顿足,“我们一直被困在这个鬼地方,现在都已经快到晌午吃饭的点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发觉自己的肚子开始咕咕直叫。香菱将干瘪的女尸扛了起来,挥手道:“那就听锅头的,先回营地再说。”
我随着他俩朝营地方向走去,才十来分钟,已经看见前夜我们扎营的帐篷。四眼正站在林子口左右徘徊,他身边的豹子一个劲地拉他的袖子,看样子是要阻止他进林。
“锅头他们回来了!”眼尖的查木一看见我们,就跳了起来。四眼推开豹子,一下子朝我扑了上来,激动地热泪盈眶:“老胡,你,你急死我了······”我见大律师这架势,跟参加谁的遗体告别会似的,连忙一把抱住他安慰说“没事了”。不想四眼这小子忽然翻脸不认人,在我背上死命地拍了一巴掌,我本来就饿得前心贴后背,给他这一掌糊下去,顿时眼冒金星。我说秦老师,你这是欺君犯上大大的不敬。他白了我一眼,转身问阿铁叔有没有找到杨二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