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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诡谲难明

    廖管事见杨凌捧着茶杯若有所思,忙忐忑不安地探问道:“大人,可是......可是这茶叶不合您的口味儿?”

    “啊?哦!哪里哪里,这等极品好茶,本督在京师也是从未品尝过,馨香扑鼻、浑身舒泰啊!”

    杨凌见他询问,忙从怀中摸出一方锦帕摊在桌上,扮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说道:“廖管事可否将这极品好茶匀给本督一些,喝了你这茶水,本督这口味被吊起来了,寻常的茶叶实在是淡而无味呀”。

    他说着向高文心递个眼色,高文心忙掏出一锭足足十两的小银元宝来递过去。

    廖管事听他赞美不觉受宠若惊,他欣然掏出那小袋茶叶双手奉过道:“瞧大人说的,大人喜欢这茶,做为杭州人,小的是与有荣焉呐。呵呵,这点茶叶小小心意不成敬礼,请大人笑纳,路上暂且品用,等到了地界儿,恐怕莫公公还要对您有番大孝敬呐”。

    杨凌心中暗暗冷笑:“莫清河欺上瞒下,以次充好,竟把极品贡茶都掉了包儿,他岂敢把极品贡茶给我见到?”

    廖管事极力推托不接他的银子,杨凌只好叫高文心收了银子,接过了廖管事手中茶袋。

    一阵风来,吹起了他桌上手帕,廖管事眼尖,一眼瞧出是极品苏绣,不禁惊喜地道:“大人这方手帕可真是极品呐”。

    他说着轻轻拈起手帕来,打量着上边鲜艳欲滴的梅花,赞叹道:“好针法,江南女子性情柔和,心灵手巧,最是擅长慢针细活,但是要掌握这等针技。许多姑娘就是穷一生之力也未必能得窥门径,这方锦帕可是真正的大家之作,有价无市,不好找呀!”

    那手帕是永福公主包裹蟠龙玉镯的,当初被杨凌顺手揣在怀中,开始还想还给公主,可是等了几日也没有机会再见到她。

    杨凌一想在现代一个名星,那鞋子衣服都不知有几百套。何况一个堂堂的大明公主呢?想必一块手绢人家也是不在意的,就顺手揣在了身上。要不是这东西是他顺手摸来的,拿去送给幼娘实在有愧心意,他早就借花献佛了。

    这时一听廖管事将这小小一方锦帕夸地如此昂贵,他倒有些后悔没有将它送给幼娘了。张天师听了一时好奇,拿过来端详道:“不错,果然是苏锈中的上上佳品,呵呵。只是这花色太艳了些,杨大人带着不甚合适”。

    他边笑边将那方手帕展开,瞧见右下角那枝古干上的梅花稍有些古怪,凑近了仔细打量两眼,忽然瞧出了其中门道。把张天师吓了一跳,差点儿一松手让那手帕随风飘了出去。

    夜色幽暗、灯光昏黄,旁人没太在意那帕角一朵梅花,可是张天师整天研究符箓。龙虎山那些道家古籍很多都是上古珍物,上边文字都是极古老的东西,所以对于古篆字张谚硕极为熟悉。

    他见那帕角梅花竟是绣的四个篆字,然后以四个梅花小篆拼成一朵梅花图案,若是不识的那字还真就不认识,当真是费尽心思、巧夺天工。

    细细一瞧那绣的文字竟是‘永福秀宁’四字。永福公主闺名叫做朱秀宁,张天师在宫中为皇室设坛祈福时已经晓得,这时一瞧手帕上有永福和秀宁的字样。如何猜度不出这是公主贴身之物?

    张天师吓地心头怦怦乱跳,莫说杨凌早已娶妻有妾,就算他现在不曾娶妻,也没有和公主私赠信物、暗通款曲的道理,难道......难道杨厂督胆大包大,竟和公主有了私情?

    “明哲保身、明哲保身!”,张谚硕自从伯父被放逐之后,和父亲一样。处处小心谨慎。唯恐触了皇室的逆鳞。一发现这皇室丑闻,他马上装得若无其事的将那锦帕送了回来。心中暗暗发誓:“今生绝不再让人知道自已认得梅花古篆”。

    杨凌虽说来了这时代有些时日,也知道些禁忌,可是哪能如履薄冰,遇上件事儿就思前想后的,所以压本就没在意,他大大咧咧地接过手帕,往怀里一揣,笑道:“那么,本督便谢过廖管事了”。

    张符宝藉口身子不舒服,沐浴更衣,入定整整一个时辰,才觉得神清气爽,有了些感觉,忙拿起卜算工具为自已又卜了一卦。她的道行有限,算了半天仍是只卜出第一句来,就这一句也和父亲送给她的批语一模一样,小姑娘更是心痒难搔。

    她知道哥哥道行比自已要深一些,有心请他为自已卜算验证,可是这卦词事关她的终身,一个十三四岁地小姑娘,哪有忒厚的脸皮急着找哥哥给自已卜算未来的如意郎君呢?

    张符宝双手拄着下巴,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沉吟道:“半轮明月一江水,白骨山上涤红绡。兵戈起时春影动,老君像前许良人”。

    张符宝反复念了几遍,恨恨地一拍桌子道:“臭爹爹,对自已女儿也装神弄鬼,算不出来就拉倒,算出来了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害得我还要猜来猜去!”

    她懊恼地跳下床,推开窗子望着天边的明月一双明亮的眸子闪着光泽,痴痴地发了半天怔,心中暗想:“不会是他,一定不会是他,他有了妻子地,我宝儿岂是给人作妾的命?

    他再了不起我也不可能嫁给他,一定是我胡思乱想,半张大饼怎么也不能算是半轮明月吧?再说我是落在运河里。可不是江里,打机锋也不是这么打的,再说后边三句和他全不搭边儿嘛”。

    张符宝想到这儿似乎有些放心,可是想到这番巧和未必与他有关,又没来由地有点儿烦闷,她跺了跺脚,刮了刮自已的脸蛋,羞道:“你才多大?就操心这些事情。没出息地丫头!”

    她闷闷地拉开舱门,见有一个番子剔着牙路过,这才觉得腹中空空,忙向他问道:“喂,开饭了么?”

    船上的人现在都知道她是女人,也知道是张天师地妹妹,国师的妹妹这些番子可就不敢无礼了,那番子连忙施了个礼道:“是的小姐。厂督大人和天师已下船去了河边就餐”。

    张符宝听说他们下船却没叫自已,不禁冷哼一声道:“带我去,我也肚子饿了”。

    高文心本来站在杨凌一边侍候,被杨凌强令她坐在身边,这时她一边斯文地尝着蟹黄。一边麻利地不断挑着蟹黄蟹肉,及时送给有如牛嚼牡丹一般吞咽的杨凌。

    杨凌品茶,她却小口抿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姜汤。小船儿轻摇、轻柔的涛浪声若有若无,满颊红脂溢香。果真惬意地很。

    张符宝下了大船,在那番子的引领下来到小船边,瞧见众人悠闲模样,心中更是有气,也不等几人招呼她坐下,就毫不客气地捡了个座位一屁股坐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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