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知府平日就和林家沆瀣一气,林老爷说什么,金知府一般都点头称是。可这回,林老爷在江南按察使范大人、钦差大人面前什么都不是了,金大人一个小小的知府就更微不足道了,他苦着脸,端坐在林家临时设的公堂上,右边坐着不苟言笑的范老,左边的位子空着,显然是为那个位高权重的苏大人准备着。
左为尊,右次之。如今在处州境内,苏大人最大,让他审苏大人最疼爱的堂妹,这不是找死吗,金知府心中叫苦不迭,忙偷偷看了眼一袭白衣的云公子,这位公子的座位虽排在范大人的后面,但他的身份可不低啊。最要命的是,这位公子喜欢扮猪吃老虎,把他推到了前面背黑锅,自己却躲在了暗中。
云家何时与鲁国公府过往甚密了,还以为这云澈只是个小小的世家之子,想不到背靠鲁国公这棵大树,金知府抹了抹额上的汗,一咬牙,手一拍惊堂木,“带犯人!”
“谁是犯人。”抱着苏谨心的顾六公子刚好步入正堂,吓得金知府手一滑,惊堂木就这么飞了出去。
“下官该死,下官该死。”钦差大臣代天巡狩,有便宜行事之权,金知府往日在处州府的官衙内审案本就糊涂,往往没有查清来龙去脉就胡乱定了罪名,这次遇到顾六公子,又加上口不择言,吓得脸色都白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
“若她喜欢,杀人放火,也亦可。”顾六公子一笑,仿如绚烂的烟霞,令满堂熠熠生辉,他缓步而来,优雅从容,风姿绝代。
“苏大人,请注意自己的言行。”范老故意咳了声。
“本官是人人唾骂的奸佞之臣,再背几个罪名,无妨。”顾六公子丝毫不以为意,他本就是出了名靠美色迷惑君王的佞臣,如今再添几宗包庇之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这个官位是越骂越升得快,若是哪天他得了民心,那他才要担心了。
云公子一言不发,但淡漠的双眼却一直盯着苏谨心,他看到她瘦弱的身子蜷缩在别的男子的怀中,她的身上覆盖了别的男子的衣袍,这一幕,无疑是天大的讽刺,试问这世间有哪一个女子,订了亲,还与别的男子藕断丝连,不干不净。
顾六公子将苏谨心放下,自己走到了公堂最左边的位子上,还未坐下,就喊了声“展让。”
“是,大人。”展让当即会意,忙从云公子那边本该给梁孟臣坐的木椅搬了过来,放在苏谨心的面前,跪在地上的金知府惊得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