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医女无双:丞相别娶我 >第285章 劫狱(下)
    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在吞下毒药那一刻,领头的黑衣人脑海中浮现出的竟是这八个字。

    天牢,之所以是天牢,就是因为它的戒备森严,易守难攻以及铜墙铁壁。可方才进来的时候,几乎是畅通无阻,甚至连阻拦的狱卒都没见着几个。

    他们只记得,冲进来时,天牢的门是开着的。至于传说中的那扇一旦关上,没有钥匙,就再也不能开启的铁门,压根儿就没去留意。或者留意了,但是没深想,以为铁门之说,不过是外人的谣传罢了。知道听见那“哐啷”声,直到感觉到天牢里越来越浓重的阴影,他们才知道,这天牢为何被人说成是不可劫的牢。

    “相爷,人都死了。”

    “抬出去吧。”顾长风淡淡地看了眼:“宫里情形如何?皇上那边如何?”

    “相爷放心,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相府呢?”

    “一切安好。”

    “更衣,送我回府。”顾长风伸手,侍卫给身后跟着的人示意,那些人便低着头,将手里捧着的衣裳奉上。

    那是一副铠甲,黑色的,适合在夜间行动用的铠甲。

    待顾长风穿戴整齐,走出天牢时,便有一人乘马来报:“相爷,邺城四门发现不明黑衣人,城外三十里出亦有身份不明之人出没,人数约莫在两千左右。”

    “依计划行事,城门口的贼人就在城门口剿灭,不要引到城里来,天亮之前,必须结束。两年前的事情,绝不可重演,百姓的好梦,亦不能惊扰。”

    “是!”众人领了命令散去,顾长风则翻身上马,先回了相府。

    相府内,颜素问仍与往常一样,将孩子哄睡之后,教给尔容,让她带去婆母的院子里,只是今日多吩咐了几句:“如今外头不天平,咱们府里仰仗着外头的那些守卫,还算平安无事。夜里,若是有了动静,一定不要出来。若是动静大了,就带着闹闹,乳娘,还有我阿爹阿娘都聚在我婆婆那屋里。”

    才说完,颜素问就笑了:“瞧我,光记得我婆婆是将门虎女,却忘了我阿爹阿娘也不是泛泛之辈。我阿爹那性子,大概不知道什么是怕。我阿娘,自小长在深宫内苑,什么阵仗没见过。罢了,你去吧,只要安抚住那些乳娘,别让她们听见点儿动静就在院子里聒噪就行。”

    尔容点了点头,抱着孩子去了。

    幼白长出一口气,面上带着些许忐忑,站在了颜素问身旁:“小姐,你说这一回是跟两年前一样呢,还是比两年前闹的更厉害?”

    “不会的。”颜素问拉过幼白的手,轻轻握了握:“相爷回来了,我也回来了。”

    “是呀,奴婢怎么忘了,相爷回来了,小姐也回来了,虽然皇上还是那个不咋地的皇上,可相爷跟小姐,都已经不是两年前的相爷跟小姐了呢。”幼白说着,欢喜起来,脸上方才还有的那丝不安与忐忑也跟着散了去。

    才说完话,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管家的声音:“夫人,相爷回来了!”

    “回来了?”颜素问起身,稍稍有那么一些意外:“人在哪儿?”

    “回夫人的话,已经往夫人这边儿——”管家还没回完话,卧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颜素问盯住那个身着黑色铠甲的男子,半响没有动弹。

    “夫人这是傻了吗?”顾长风笑着走过去,不顾幼白还在旁边站着,伸手去抱她。

    颜素问下意识推了他一下,问道:“相爷这是越狱了,还是反了?”

    “夫人以为呢?”

    “这铠甲不是相爷的吧?看来,相爷是真的越狱了,而且也是真的反了。”

    “这铠甲的确不是我的,是皇上的。”顾长风笑着,在颜素问的脸上捏了几下:“看见夫人这样子,就晓得我是白担心了。夫人这穿戴,是准备就寝了?”

    “不然呢?还能领着咱们相府的暗卫跟着那位应掌柜一起去劫狱?”

    “夫人知道了?”

    “不知道,但隐约猜到了些什么。”颜素问摸了摸顾长风身上的铠甲:“你下狱也是跟皇上商量好的吧?为的就是将那个应寒石给引出来?那个一直盘旋在我们身边的眼睛是他吧?我原是没有往他身上想的,他一个书局掌柜,做这些乱子干什么?就算成了,也不能取皇上而代之。这当皇上,哪有当一个颇有能耐的书局掌柜来的逍遥自在。”

    “夫人这么想,不代表着旁人也是这么想的。”顾长风拉着颜素问坐到床畔。

    “别的我不敢说,单说这皇位,我觉得那位应掌柜并不在乎。他无意这大魏的江山,为的好像只是添乱,就是让人活不安生。或者说,故意给皇室添堵。倒也不是我低估他的能力,他若是真想反,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几率,只是我觉得,他的心思不在此处。当我从密道出去,看见是他的时候,心里有些疑惑瞬间就被解开了,可还有些地方想不清楚,也想不明白。直到,我知道他是和惠公主的驸马爷,也是旁人口中那个失踪了多年的驸马爷时,那些原本想不通,想不明白的地方就全都想通,也全想明白了。应寒石,应掌柜,应该是在为和惠公主复仇,为和惠公主鸣不平吧。”

    “我认识他时,便觉得他心里有人。当时,也问过他,他说自己的妻子去世了,往后余生,就算遇见再多的女人,也都不是他的妻子。当时,便觉得这个人是个极其重情义之人,与我身边的那些人也都不相同。朝堂上,不管那些人的人品如何,能力如何,哪个家里不是既有正妻,又有妾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多看的都是门第,是两家之间是否可以利益共享,但他们之中,也不乏有些是真心喜欢才上门求娶的,可娶回家后,照样会给自己寻各种各样的理由纳妾。我虽知道这些都是正常的,可心里就是不喜欢。一个女子,将一生托付于你,身为男子,不说加倍回馈,至少也要同等待之吧。所以,遇见应寒石时,我便觉得他与我是同一种人,自然而然也就成了知己好友。可那时,我是怎么都没想到,他竟是和惠公主所嫁的那个男人。”

    “所以,究竟是谁在说谎?”颜素问看着顾长风的眼睛:“是外头的传言是真的,还是应寒石的为情所困是真的?”

    “内情究竟如何,怕只有当事的人才能知晓,我只知道,和惠公主与驸马感情甚好,倒是她身边的那个乳娘,心术不正,总想着利用公主为自己谋取福利。也是因为和惠公主的那个乳娘,从宫里到寻常百姓家,都有了新的规矩,就是孩子断奶之后,无论乳娘如何,都要将其送出府去。”

    “这么说来,和惠公主身边那个乳娘,的确不是省油的灯。”颜素问想到应寒石与自己说的那些话,心里不由得又默默叹了口气:“他倒真是一个痴情人,只是不该为这痴情所困。眼下做的这些,对和惠公主,对他自己,全无好处。先皇已去,就算给现在的皇上添堵,给大魏添堵,又能如何?和惠公主活不过来了。”

    “应寒石他大概就是想要用这种方法来缓解自己思念和惠公主的痛苦吧。”顾长风说着,突然抱紧了颜素问:“他心里的苦,他心里的痛,我能明白。”

    “如果我……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走了,我绝不希望你变成第二个应寒石。”颜素问在顾长风耳边轻轻说:“人这一生,遇见一个能让自己喜欢的人很不容易,遇见一个能让自己喜欢,又恰好也是自己喜欢的人就更不容易。两个相互喜欢的人,能结成夫妻,就更是不容易里的不容易,我们应该珍惜。可福祸相依,人生不能事事如意。倘若我先走了,倘若我先离开你了,我希望你能明白,爱情虽可贵,却不是人生的全部。夫君你,还有更多可以做的事情,还有更多值得你去珍惜的人,千万不要因为我,就把你自己给困住了。”

    “夫人说的,我全都明白,可心若是困住了,若是它自个儿不愿意出来,为夫我也莫可奈何啊。”

    “既如此,我也只好为难一下我自己,让我尽量活得比夫君你长一些了。”颜素问伸手抱了顾长风一下:“夫君应该还有事情做吧?去吧,府里你不用担心,有我在,有母亲在,有我们所有人在,不会出任何问题的。倒是夫君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会平安回来的。”顾长风又用力地抱了颜素问一下:“夫人睡吧,待睁开眼时,我必然守在夫人身旁。”

    “若我睁开眼时,夫君不在呢?”

    “夫人说怎么办?”

    “罚夫君为我洗脚一月如何?”

    “能换吗?”

    “不能!”

    “唉!”顾长风叹了口气:“看来,得速战速决了。”

    颜素问“扑哧”一声笑了,她推了推顾长风,说了句:“夫君去吧,诸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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