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诸天万古道 >第两百六十七章盘古弓 落日箭
    对峙持续了一整夜,天空中的闷雷声也响了一整夜,双方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动手。

    东方九需要时间,东皇太一也需要时间。

    天色即将破晓,已经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伴随着海边潮水涨落的声音,整片桑海的天空,宛如泼墨染织,像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在天穹上。

    星辰密布,如明珠点缀,越发明亮,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孕育。

    韩非手持一幅宽大的图卷,一路畅通无阻,走进了蜃楼最核心的密室,天枢。

    天枢大殿位于蜃楼前沿最机要处,只有蜃楼楼主和主持修建的公输家主公输仇才知道它的位置。

    但韩非手握蜃楼机关图卷,又有特殊感应,自然避开了所有的机关和阴阳术。

    推开殿门,入眼便是一片璀璨的星空,遍布整座大殿,仿佛漫天星空都倒映了下来。

    大殿中央是一座九层高的青铜机关,九层底座上依次篆刻着十天干,十二地支,二十四天星,归藏九星,洛书九星等象征着时空天地,万物生克的符号。

    中间四层空缺,第九层刻着象征空间方位的先天八卦,一个巨型青铜司南悬浮在半空中,与穹顶上的星象遥相呼应。

    四周是八面三丈高的琉璃,清晰的将蜃楼周围的海域情况折射在镜面上。

    韩非第一次见到这阴阳术与机关术大成之作,心里也忍不住为这鬼斧神工的设计而惊叹。

    北面高高隆起的黄金丹陛上,金碧辉煌,极尽妍丽,龙纹交织,几乎与四海归一殿中王宫的装饰毫无差别。

    因为蜃楼还没有启航的缘故,所以天枢大殿里也空无一人。

    他伸手,河图从手中飞出,穹顶上的星空猛的一亮,一张布满了裂纹的帛绢从星空中显化而出。

    正是先天灵宝,洛书。

    蟾宫上空,东皇太一神色一动,早在韩非刚踏上蜃楼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

    只是眼下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他此刻全力淬炼着东皇钟,再也分不出精力来。

    而其他阴阳家的弟子又哪里是韩非的对手?月神眼下也是腾不出手来,只能任由韩非将蜃楼掌控。

    天枢大殿里,九层青铜神座上的符文被河图彻底补全,蜃楼庞大的船体散发着光芒,已然化成一个整体。

    仿佛是注入了生命一般,青铜司南开始转动,经天纬地。

    蟾宫之中,月神和姬如被异变的星象惊动,在她们面前,象征着苍龙七宿的七个铜盒已经被全部打开,里面承载的物品已经是空空如也。

    二人均抬头,齐齐注视着那道连通整片星空的光柱。

    在星团力量的控制下,它始终没有冲破蜃楼,只是不停的淬炼着那一片星空。

    光柱的中心,一道金发披肩的魁梧身体昂然耸立其中,气势苍茫雄浑,镇压着万古青天。

    一颗星辰突兀的出现在星团中,它出现的毫无征兆,仿佛一直都存在于那个方位,却令星象更加混沌。

    失去河图的庇护,韩非的命星在瞬间就暴露在所有人的眼中。

    龙首原祭天坛上,血流成河,尸骨遍地。

    紫女与李信交手整整一夜,她身上的气势依旧强横无比,没有半分疲惫。

    紫色的衣裙在稀薄的夜色中显得光彩照人,身上散发着大天人巅峰境界的力量波动。

    对面的李信同样不落下风,三丈三尺高的金人手持黄金长矛,挥动间割裂虚空。

    看到韩非那颗命星亮起的时候,嘴角苦涩一笑,他们都是棋子,被命运所摆布,身不由己。

    前一刻还是大周的亡国公主,下一刻就变成了阴阳家的素女。

    命运,来的是那么的神奇和突然。

    “不要管,莫要分神。”光柱中传来东皇太一的声音。

    姬如怔怔的看着头顶星空外,那道手持白玉大弓的人影,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神中,说不出的复杂。

    “父亲…………”

    儒家,小圣贤庄,观澜亭。

    此时,作为儒家掌门的伏念,二当家颜路,三当家张良小心的陪侍在末座。

    亭中以荀卿为首,盘踞着八位姿态各异的老者。

    或是闭目养气,或是谈棋博弈,还有手持竹简者,皱眉沉思,其余几人都在亭边观察这群星璀璨的异象。

    他们都已发鬓雪白,衣冠古拙,年纪至少都在八九十岁以上,一身气息泯然若无物。

    他们是儒家八脉宗首,是儒家历经乱世而坚强不倒的基石。

    “这四位有些意思,对峙了一晚上竟还不动手?”

    漆雕元捻起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风云乍变,黑白两天大龙厮杀缠绕,难分高下。

    “更有意思的是,有一位还住在我们儒家。”

    捧着竹简的老者颜何看着荀卿,语气里颇有些质询的意味。

    这话中就带着词,然而荀卿只是手抚长髯,面带微笑。

    “那是老夫的一位忘年交。”

    什么也没解释,但似乎又什么都解释了。

    颜何轻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八脉宗首的位置,他们本来就有些旧怨,他是颜回的子孙。

    其他众人也见怪不怪,颜何的脾气一直都是如此,虽然过去了很多年,对于当年的输赢始终都没有释怀。

    “他们在等什么?是在忌惮我们吗?”

    另一位执白子的老者张夏也落下一子,棋盘上局势再一变,更加复杂难明。

    “或者说,在忌惮我们所有人?”

    观星的老者乐正羊接下他的话头,接着说道:“我昨日偶见墨家老鬼禽滑厘和他的三个弟子在云亭观星。”

    “还有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谷子,道家天人两宗的老鬼,恐怕此时都已经齐聚桑海。”

    “说忌惮,也未必,依老夫看,可能在等待一个动手的契机。”荀卿道。

    “嬴政出手可以理解,可那两个小家伙,又是为何?”

    乐正羊百思不得其解,众人皆疑惑间,一股巨大的威压从天穹上爆发出来,令所有人异常的压抑和难受。

    天穹上孕育的力量在启明星划过天空的时候,终于到达了顶峰,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那一股无形的气场笼罩住了整座桑海之城周边上千里的时空。

    儒家小圣贤庄后山的竹林小筑中,灵枢正了正衣襟,从床边起身。

    榻上少司命气息低靡,还在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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