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不开挂如何走江湖 >第九十一章:七海星图
    我收回圣火剑,姜小白的后心留下一个破洞,再也没了反应。我还是不放心,一剑斩下他首级,我可不想重蹈覆辙,像我的前任哈桑老师那样,冲着一击毙命的杀招,却被人无限预留的后手绝地反击,最后阴沟翻船。

    确认姜小白死透了,我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有些惋惜,偷天换日这般强悍的天赋,就这样一去不回了。

    今天姜小白来偷六脉神剑,想必是认为这么难的功夫没人学得会,而学会的人他恐怕又不是对手,才铤而走险潜入天龙寺,暗偷而不是明抢,说明他没有十足把握。

    我靠近姜小白尸体,在他被鲜血浸透的胸前衣服里摸索一番,果然发现一个扁平的布包,表面被鲜血染红,靠近边缘的一角有个破洞,该是圣火剑所致。

    我打开包裹,密封得非常完美,外面一层麻布,里面一层羊皮,羊皮也被鲜血染红,但紧紧抱在里面的东西却一尘未染。

    这摸上去也是某种动物风干的皮,我却不认得是何种动物。展开来大约有一尺见方,不算大,上面星星点点画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有点像星象图,可又对不上任何一幅天象景观,因为从地球仰望夜空,是不可能看见群星分成七组,在夜幕上围成一个圆的。

    第一眼看去,整体上仿佛看到了一个由众星组成的类圆形通道,彼端深邃,不知何方。分开来仔细看每一组群星,又似乎组成了各种抽象的图案,并不能直接联想到现实存在的东西。

    但这非但没有限制我的想象力,反而令我的思维更加活跃,天马行空,盯着最上方的那团星云,最先想到的就是天马,不同于那些长翅膀的神话形象,这只天马翱翔于宇宙当中,不需要空气动力学,推动它跨越星空的,是机体本身的力量。

    那是一种接近混沌的推动力,外形只是一个闪念,不需要考虑结构学上的合理性,形态随客观需要改变。但它整体而言是一匹天马,两个头,三条尾巴,踏着星辰飞驰。

    “这到底是什么”

    我喃喃自语。能被偷天换日带在身上的东西,如果是功法秘籍,那姜小白一定看不懂,否则早就学会了。至于别的东西,如果是藏宝图,那一定不完整,需要别的零件配组。

    正在这时,我忽然感觉丹田气海内有些不对劲,核心深处的一片“空旷”领域中,居然隐约亮起几颗“星辰”。

    我大吃一惊,连忙凝神内视,果然看到“空”中悬浮着几颗“星”。这些星辰不规则地运动,逐渐变得明亮,新的星辰在它们周遭出现,那片空域渐渐变得充实起来。

    我猛然抬头,看向手中的星图,赫然发现丹田核心处的星辰位置与天马踏星图形的排列如出一辙,只是丹田内的星辰以三维立体的顺序排列,比画面上看得更清楚,换个角度它们就不再是天马,变成另一些似是而非的事物了。

    果然是武学典籍吗

    但我并没有感受到气海归虚的变化,它依旧按照原本的方式与速度运转,这些星辰并没有使之加快速度,也没有新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仔细观察了其他几团星云,气海核心依次出现了剩余六团星云,组成相应的形状,横看成岭侧成峰,只觉变化多端,奇妙无穷。

    可是直到七团星云全部出现,它们开始似是而非地遵循某种规律运转,真气属性、内力总值这些数据毫无变化,我自身的四维属性和各类天赋也丝毫未变,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改变了,哪怕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看到星图一角残留一抹殷红,这是姜小白的血。这人为了练嫁衣神功,可能到处找人,尤其是内功深湛之人转嫁神功的副作用,不知残害了多少人,其中就包括慕容老爹。

    道德总是自己的,坏蛋都是别人。我不由苦笑,在塞尔柱杀的人可能比姜小白还多,只是我并没有感到困惑与茫然。且不说我杀那些人做得很人道,没有让他们遭受过多的痛苦,加之能不杀就不杀,不像这人一样残害无辜,让人生死两难,最后像块破布般丢弃。

    丹田核心的“星空”趋于稳定,并没有其他任何变化。我现在的丹田结构是这样的,浑厚的气海中心是一片虚无缥缈的空域,“空”中“繁星璀璨”,仿佛充满希望。

    我这么认为。

    当我回过神来,天已经黑了大半,西边只留下一片紫色的烟云。周围也不再只有我一人,几名阿萨辛围绕在身边,段延平与天龙寺的僧人正从稍远些的地方走来。

    我收起星图,捧起四卷剑经来到段延平一行人跟前,看到人群中有位走路一瘸一拐的老僧,立刻抢上前几步,单膝跪地,将卷轴举过头顶。

    “不肖子孙唐婴拜见严明禅师,六脉剑经在此。”

    显得极其老迈的严明示意段延平扶我起来,摸着我手中的卷轴老泪纵横,哽咽着说道。

    “列祖列宗保佑,总算是没丢了六脉神剑啊”

    他看向我,老眼昏花,半天才说道。

    “唐婴,好。不枉师叔传你衣钵,大理段氏后继有人。”

    段延平仔细看过四个卷轴,点头道。

    “嗯,经卷完好无损,虽然另外两部有所损毁,但尚可修补。段氏武功不落外人之手,总是祖宗保佑。”

    众人一片唏嘘感慨,众僧护着严明返回寺中,段延平看着一个方向,树林尽头是一条小河,河对岸隐约可见一个矮小的身影。

    定睛看去发展并非那人身材矮小,而是他跪在河边,隔岸相望。

    “锦瑄大哥”

    我脱口而出,看向段延平,在跳动的火把光芒照射下,他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犹豫片刻后,叔父轻叹一声,对我说道。

    “走。”

    说着他转身离去,我连忙抓住他衣袖。

    “叔父,今天我留在这吧。”

    段延平深深看我一眼,点点头,又看向河边跪伏在地的段锦瑄,再次一声轻叹,拍拍我肩膀,转身带人离去。从他萧瑟的背影中,我看出了难以掩饰的伤痛与寂寥。

    姜小白的尸首被大内侍卫带走,我并没有交出七海星图,这种东西还是在小范围内研究比较妥当。

    命令阿萨辛四散警戒,我掠过河面,来到段锦瑄面前,将他扶起。

    “大哥,叔父说让我陪陪你。别来无恙啊”

    段锦瑄看了对岸良久,直到那边空无一人,才没落地回过头来上下打量我。

    “婴弟,你回来了。”

    看着他成熟许多也沧桑了许多的面容,尤其是那双真挚的眼眸,我还是有点欣慰的。我们一同回到他幽居的茅草屋,一边烧水做饭一边聊天,主要是我在讲最近两年的境遇。期间慕容嫣与龙璇音过来了,带来了几坛酒和一些肉,我们四人围坐在屋前的石桌旁,喝酒行令,一番热闹。

    半夜,慕容嫣留在草屋,段锦瑄把我和璇音赶走。回去的路上,我们依偎在马车里,周围只剩下车轮碾过碎石路的声音,规律而让人平静。

    “师兄,成亲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我将脸埋进璇音发间,嗅着芬芳,有些迷醉。

    “你想试试吗”

    璇音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的脑海里却掠过帕蒂最后的眼神,那个小姑娘,她的满眼满心满世界,都只有我。哪怕到了生命最后一刻,她也全部属于我。

    “璇音”

    我轻语,她静静等我说下去。

    “明天,我们一起去见叔父。”

    心脏敲击着胸膛,平静而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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