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荒诞联姻 >楔子:三年前
    出门前,江徵将针织外套换成了雾霾蓝短毛风衣,又围上了最喜欢的米白色围巾。

    盛霁松站在一楼门口抽烟,听到下楼的“哒哒”声就回头看了一眼,顺便吐了一个烟圈,干扰视线的烟雾散去,江徵已经来到他身边,带着婚戒的右手挽着他的胳膊,轻快地说:“走吧。”

    盛霁松摸了摸围巾的厚度,问:“你什么时候这么怕冷了”

    这才刚入秋。

    江徵弯了弯眉眼,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我今天其实还穿了秋裤,想摸摸吗”

    的话才说完,江徵就被烟味呛得咳嗽起来。盛霁松转过头,继续吞云吐雾。

    白烟中,江徵看不清男人眼中浑浊的情愫。

    “你只有焦虑的时候会碰烟,最近秘书处有什么烦心事吗”

    盛霁松生硬地答:“没有。”

    他听到江徵一直在咳,烟到底也没掐。

    齐管家从厨房出来,手中拿着装有糖渍柠檬的玻璃保鲜盒,江徵让他放到车上。

    车后箱已经有一小箱零食和一个折叠收纳着的天文望远镜。

    今晚会有流星盛霁松说这是天文中心告诉他的内部消息,民众还不知道。

    他说今晚的流星只属于他和江徵两个人。

    江徵怀着期待准备好了观星露营的东西,那箱酸口的零食是他最近爱上的。

    盛霁松还在抽烟,那根烟抽不完似的,江徵被呛得受不了,一把夺过烟蒂,扔在了院子的草坪里,而后踮起脚抬手勾住了盛霁松的脖子,用鼻尖磨了磨他的鼻尖,嗔怒:“我都不知道你对烟草的瘾有这么重,是我的信息素不香吗嗯”

    盛霁松搂着他的腰将人往胸口贴,他趴在江徵锁骨和脖颈相连的地方,浓烈的艾草香让他从烟草的麻醉中清醒,他心头涌上怜悯:“抱歉。”

    江徵以为他在为烟味呛人而道歉,大方地原谅:“今天就不追究了,以后不许再呛我了。”他的声音溢着愉悦与娇气:“至少这一年都不许抽了。”

    “你想让我戒了吗”盛霁松闻着艾草信息素,近似叹息地:“戒掉喜欢,很难。”

    江徵胸有成竹地说:“不难,我会给你一个心甘情愿戒烟的理由,看完流星就告诉你。”

    白云山的悬崖高耸陡峭,悬崖下方是联盟分界线迩海,悬崖上方是一片开阔的平地,适合扎营,适合摆放大型望远镜,是天文爱好者首选的观星位置。

    车停在了半山腰上,江徵爬到山顶,一口气不带喘,他小跑到悬崖边,日落前的最后一线光芒轸恤地抚摸这位20岁的少年郎。

    盛霁松一手提着一个包,也走到了山顶,他把零食和望远镜放到地上,却没有去拆开它们。

    江徵对着开阔的海面喊了一声,海对面的山壁赠他以空灵的回声。

    “我在家里闷坏了。”他转身与盛霁松说:“我喜欢这种幕天席地的开阔环境,霁松,婚假批下来后,我们来海边度蜜月吧”

    “好,你说去哪就去哪。”

    盛霁松用左手搂上他的腰,右手状作无意地伸进江徵的风衣口袋里。

    里面是空的,没有带枪,或者其他暗器江徵毫无防备。

    江徵摸上他的左手手背,笑着问他在找什么。

    盛霁松俯在他耳边说:“在你口袋里放了颗话梅糖,记得吃。”

    “你最近,是不是长胖了摸着腰粗了一圈。”

    江徵看向天际,眼中盛着幸福的笑意,他卖关子:“先不告诉你。”

    太阳落山后,天黑得非常快,海上攒起了浓雾,乌云密密麻麻地聚拢,月亮被排挤到只露出一个倒着的弯钩,像一张哭着的嘴巴,也像俯瞰人间的白眼。

    怎么看都不是会有流星的天气。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袭来,江徵畏冷地把风衣裹了裹,奇怪地问:“今晚到底有没有流星啊”

    他转身,看到望远镜还没有搭起来,想起盛霁松连航模都拼不好,就准备亲自动手,才挪了一步,身旁忽然响起机械解锁的声音。

    山上的风声大,但对训练有素的间谍不构成干扰。

    江徵确认,这是枪上膛的声音。

    “编号9024。”

    同床共枕两年的男人,用江徵最熟悉的声音报出了他此生最厌恶的一串数字。

    “夜北联盟潜战部队编号9024,覆舟计划特殊间谍人员,江徵。”

    盛霁松将军用手枪的枪口对准了枕边人的心口。

    海雾愈浓,光线愈暗,今晚注定无月无星。

    对上幽深寂黑的枪口,江徵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我才是今晚要坠落的流星。”

    盛霁松握着枪,手指扣上了扳机:“你承认了,我以为你会为自己辩几句。”

    “如果此刻拿枪对着我的是别人,情况会很不一样。”江徵没有躲开枪口,甚至不打算反抗:“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秘书处的部署计划开始泄露时,我就怀疑过你。”盛霁松的声音偏冷,在秋夜里尤其寒人,他对江徵的失望与怨恨都不加掩饰:“江徵,我原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害死我弟弟。”

    “盛凌...霁松,你听我说,盛凌他没...”

    话未说全,从山石的掩体里忽然冒出数十名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听命于昼南皇室,此刻枪口和盛霁松一致,只要江徵稍有异动,立刻就会被打成筛子。

    那些士兵离得太近,有些话,就不能明说了。

    他抬手握住盛霁松的手腕,将对准心口的枪移到了自己的腹部,竭尽全力地暗示:“你想开枪,就朝这里打,让我死得干净些。”

    动作间,两人的婚戒碰撞在一起,声音清脆,和此情此景格格不入。

    这道声音,也在提醒盛霁松,如果没有今晚,再过半个月,他会和江徵步入婚姻的殿堂,开启他们共同期待的幸福生活。

    最优秀的间谍,擅长攻心。

    江徵知道他心软了,他用手指轻轻挠了挠alpha的手心,为着另一条生命乞求道:“如果你犹豫了,那最好不要现在杀我,把我抓回去浸水牢或是用刑都可以,你是联盟的秘书长,你可以亲自审我,到时,我一定告诉你我的所有罪行...如果你愿意听的话,还有苦衷。霁松,我不希望你后悔,我舍不得你痛苦,你枪口下抵着的也不只是我一条命,我##”

    天上飞来了三辆军绿色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很大。

    江徵最后一句说了什么,盛霁松没听清,这一刻,足够他追悔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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