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荒诞联姻 >美好的婚姻(二更)
    盛霁松知道顾韫死不了就不再多管,连掖个被角都不肯就起身离开了卧室。

    他身上的衣物湿了大半,脚底更是一步一个泥印,足可见他赶回来时有多狼狈。

    “一会儿雨停了,派人开车把喻医生送回家。”他一边下楼,一边吩咐管家:“顺便知会媒体,今晚的事儿谁都不许发散,不然就是在跟盛家作对。”

    “是...”

    不准发散的事儿不仅指盛霁松新婚夜冷落顾韫,更指他连夜调坦克回家这件事。

    这两件事知道的人不多,盛家上下嘴巴都严,军队里的人更不会乱搅舌根,唯一可能四处乱讲的就只有顾韫本人。

    在找媒体乱写报道这件事上,顾少爷可谓前科累累,他在分化出第二性别后就曾利用盟际媒体连续数年对隔海相望的盛霁松喊出拳拳爱意,最开始联盟之间关系微妙,顾韫这个举动不仅毫无意义,还让盛霁松陷入尴尬,但时移世易,十年后,平衡已经被打破,昼北落了下风,无比排斥顾韫的盛秘书长为了联盟大义只能答应这场由夜南顾氏牵头夜南皇室撑腰的政治联姻。

    昨晚种种事项也已经表明,嫁过来成为盛霁松妻子的顾韫并不会站在盛家的位置上考虑大局,所以盛霁松要提前封媒体的口,为的就是避免顾韫故技重施,招惹无端的麻烦。

    这场联姻被两个联盟十数个附属国盯着,盛霁松就算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必然要为联盟考虑。

    他将可能出现的问题都顾及到了,走到二楼的主卧前,打算输开门密码时发现电子锁被人工休眠,齐伯上前解释:“昨晚顾少想硬闯这件卧室,我怕他乱试密码,就把锁休眠了。”

    盛霁松脸色立即阴了下来:“你没告诉他二楼的一切东西都不准碰吗”

    “该说的规矩我都说了,可顾少根本不听,我实在是劝不住。”管家将保管完好的照片小心翼翼地递给盛霁松:“他还摔了客厅一个相框,我及时把江先生的照片救下来了,昨晚你没回来,我们也不敢对他用蛮力,警告他不要碰照片没用后,我就让人把照片都收在一楼书房了。”

    盛霁松接过那张照片,拇指在江徵的脸上摩擦了两下,脸上乌云散尽。

    “你去休息吧,今晚辛苦了。”他与齐伯说。

    齐管家今晚确实是心力交瘁,他关切地叮嘱盛先生要记得换下身上湿透的衣物,而后才回去休息。

    盛霁松用指纹解除了电子锁的休眠状态,又输了四位数密码,0806这是一个初秋的日子。

    如果他和江徵的孩子能生下来,两年前的8月6号,应该就是那孩子的生日。

    这个日子是医生后来结合江徵的孕检单估出来的,但孩子毕竟没能来到这个世界上,生日的四位数不可能精准,永远只能是一个预估值。

    即使只能是个预估值,盛霁松也固执地记着。

    他开了门,走进屋里时,艾草的淡香扑面而来,仿佛江徵刚刚在床上睡过。

    盛霁松放照片的时候,瞧见了桌上的熏香他请了联盟最好的调香师按照江徵的信息素调了这一款艾叶香,气味已经很接近了,但还是骗不了自己。

    临时没有别的相框,照片只能先放进相册中,这本相册不算厚,盛霁松翻到空的一页将照片别了进去。

    照片里,江徵在他怀里笑得很开心,犹记得这是去度假时被人抓拍的一幕。

    照片外,只余下自欺欺人的艾草香萦绕在他空空的怀中。

    他现在要抱,也只能抱到满身糖精面粉味的顾韫了。

    曾经紧紧握在手里的东西,化成沙子尽数流走。

    被水浸透的鞋袜在气温骤降的凌晨变得冻人,他身上的衣物也黏腻腻地贴着皮肤,非常难受,如果江徵在他身边,一定会揶他去洗个热水澡,也许还会有一碗热姜汤。

    现在没人管他冷不冷冻不冻的了。

    盛霁松随意地冲洗了自己,在凌晨5点,也是新婚第一天,一个人躺在属于他和江徵的双人床上。

    顾韫的鸳鸯被只有他一个人睡,盛霁松的双人床也只有他一个人睡。

    盛霁松折腾了一晚上,身心俱疲,但只要一想到躺在楼上那间卧室的是顾韫这个人并且日后还要和他朝夕相对,他就气得困意全无

    顾少爷倒是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他觉得热,将醒未醒时下意识将身上的被子挪开,好不容易凉快了会儿,被子很快又回到他身上,还盖得格外严实,不管顾韫用脚踢还是用手扯,鸳鸯被成精了一般张牙舞爪地扑向他,把他裹成毛毛虫还透不过气

    “热...”

    顾少爷呢喃出声,终于从被子的噩梦中惊醒,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却比噩梦还可怕。

    他下意识缩了一下:“盛霁松”

    “嗯,醒了。”盛霁松松开压着被子的手,拿起桌上一碗温热的药:“醒了就自己坐起来吃药。”

    顾韫出了一身汗,头上还贴着个丑丑的退烧贴,但高热已经退下去,身体像是卸下了几百斤的大包袱,轻快许多,他抬手撕掉退烧贴,皮肤拉扯的轻微疼痛让他彻底清醒过来,想起自己现在是何人,身处何处,该做什么。

    盛霁松端着药,等着顾韫自己从被窝里爬起来坐好,刚退烧的人身上难免乏力,顾韫的动作缓慢笨拙,盛霁松就坐在一旁干看着,也不帮忙。

    顾少爷自强不息地挣扎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没必要像过去那样隐忍不发,就重新躺回床上,朝盛霁松伸出一只手:“我要你扶我。”

    既然他开口提了要求,盛霁松就不能不理。他单手搂过顾韫的腰,将他从被窝里扶起来,又拿了个枕头给他垫在腰上,顾少爷这才坐好。

    “把药喝了。”

    “要你喂我。”

    “......”

    盛霁松舀起一勺子塞进他嘴里。

    “烫”

    顾韫皱着眉头把刚入口的药汁全部吐了出来。

    盛霁松反问:“这碗药晾了半个小时,哪里烫”

    “我说它烫它就是烫。”这时齐伯刚好出现在门口,顾韫看了管家一眼,说:“劳烦你把我母亲给的那本册子交一份给盛先生,里面记着我喝水要控制在多少度,但凡超了那个数字,对我来说都算烫。”

    “......”

    随着沉默爆发的是那个被摔到地上的药碗。

    “我看你也病不死,这药你爱喝不喝。”

    盛霁松说完,就踩着满地的药汁走出了卧室。

    徒留管家在门口呆愣。

    顾少爷也不怒,还好心提醒管家:“让人把碎片收了。”

    齐伯如被上了润滑油的机器人,动作麻利地收拾起地板的残骸。

    退了烧的顾韫有了下床的力气,他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昼南的日光温柔地眷顾到他身上。

    江小徵。

    他与死去的那个自己说:

    美好的婚姻,从给盛霁松添堵开始

    作者有话说


章节报错(免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