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储生生顿住了手。
敢打吗
他是身份尊贵的王子,顾韫只是个企业家的儿子。
打一巴掌他也得受着。
可他真是不敢打。
他是王子,却是战败方的王子,割掉3个附属国才换来苟延残喘的机会。
顾韫只是个平民,却是背靠站胜方皇室的“平民”,他和夜北的年轻君主夜慈更是私交甚好。
这一巴掌打下去,欧阳宏能泄愤,却也要面临承担不起的后果。
场面僵持,一旁的卫兵也不敢出手,最后是盛霁松走到顾韫身边,状作恩爱地搂住他的肩膀,与卫兵道:“王子受伤了,快去请医生。”
卫兵上前握住了欧阳宏的手,欧阳宏这才有了台阶下,手指骨折的痛重新袭上,他暂时顾不上别的,被卫兵护送去找医生。
顾韫的注意力从欧阳宏身上收回,这才发觉盛霁松在搂着自己,他故作柔弱地往盛霁松怀里靠,用自己都觉得肉麻的语调撒娇:“看到我被人欺负,你怎么不帮我”
盛霁松被他那股甜津津的信息素呛了一口,顾韫贴在他身上时就像一个在高温下融化的糯米糍,又粘又腻:“你离我远点。”
说着,就用力把人推开,还解释道:“我刚刚搂你,只是不想你顶撞王储,你有点自知之明。”
顾韫原本就有些心悸,被他猛然一推,后背撞到墙上,身体一软就要滑倒,盛霁松怕他摔出个好歹来,不得不上去扶了一把,这一扶就又被顾少爷缠上了,“糖精面粉团”顺势揽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索求:“我心口疼,走不动路了,要你抱我。”
“......顾韫。”
“你也不希望我惊动皇室的人吧”
“......”
盛霁松的命被他拿捏在手中,他无可奈何,必须有求必应。
顾韫只觉得腰间一紧,身体便腾空了,盛霁松打横抱起了他,脚步匆忙地往宫外走,期间路过不少卫兵和大臣,难免吸引了许多目光和讨论。
“看来这场联姻联得很成功。”
大家一致得出这么个结论。
他们谈话的声音太大了,盛霁松听得很清楚,他的步伐迈得更大更急。
“慢点儿,颠得我发晕。”顾韫捏了捏他的耳垂,像是在调节盛先生身上的某个开关。
盛霁松只想快点把这个面粉精扔进车里,少恶心自己一会儿。
盛某人忍无可忍:“......你恶不恶心”
“人家是病人,还是你的新婚妻子,你怎么迁就我都是应该的。”顾韫用力掐住他的耳垂,摇了摇,命令道:“慢下来。”
“......”
盛霁松就像一台声控跑步机,在收到两次指令后,终于不情不愿地调慢了速度。
顾韫满意了,他靠在盛霁松肩上回望日光之下的宫殿:“昼南的阳光总是耀眼一些。江徵在你肩上这样看过风景吗”
盛霁松顿住了脚步,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沉默也是回答。
顾韫其实不需要他的回答。
他没靠在盛霁松肩上享受过阳光 ,却靠在他肩上等过那场不存在的流星。
他轻飘飘地下了结论:“看来你也不很爱他。”
“否则怎么会开那一枪呢”
顾韫被扔进了劳斯莱斯车后座,盛霁松抓起司机递过来的毯子朝他脸上呼过去,而后坐到了副驾驶,让司机开车。
顾少爷揪下毯子,给自己披上,窗外的皇宫渐渐远去,他的视线落在盛霁松的后脑勺上。
他太了解这个男人了,只是看个背影都能感知到他的情绪。
他看出来,他在难过。
顾韫醒来后,通过各种途径了解过盛霁松的近况。
不过等他恢复到能接受外界信息并给予回馈时,离白云山那晚已经过去两个月。
顾长临告诉他,覆舟计划最重要的潜伏人员因为身份暴露被盛霁松亲手开枪击杀,夜北派去的人虽然及时从海里救回了江徵,但江徵身中两枪,伤势过重,在顾氏医院吊了半个月的命,终究是没救回来。
而他腹中两个月不到的孩子,早在子弹击中腹部时就彻底没了生机。
江徵是夜北花费数十年心血培养出来的间谍,即使死了,也要为夜北做出最后一点贡献。
半个月的抢救时间,足够医院留下许多录像和照片,夜北的皇室就拿着这些资料,骗了盛霁松三年。
盛霁松到现在还以为,只要他足够听话顺从,顾氏的医疗就能保江徵活命。
明明是最讨厌欺骗的人,现在却仰仗着一个谎言度日。
顾韫不想可怜这个人,他没有资格替宝宝原谅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