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
此物最相思。
这首王维脍炙人口的诗篇赋予了这种红色植物一个极其浪漫的名字,相思豆。
记得上学时经常会有男同学把相思豆偷偷放在心仪的女生课本里,算是一种表白的方式。
而如今拿在景承手中的正是一串相思豆手链,但我却不明白为什么景承的表情会如此惊恐。
“一串相思豆而已,你干嘛这幅表情”
“这东西能不能相思我不知道,但绝对能要人命。”景承神情凝重。
“要人命”我大吃一惊。
“相思豆里面毒性猛烈的毒素,成年人摄入的致死剂量为0.1克,其毒性强度是蓖麻毒素的70 多倍,被列为潜在的重要毒素战剂和生物恐怖病原物质之一。”
我瞠目结舌注视景承手里的相思豆手链:“这,这东西还是剧毒”
“普通的相思豆只要不大量服用不会致命,但是经过纯化提炼后所取得的毒素杀伤力巨大,而且无色无味还能溶于水,是世界上最致命毒药之一。”
“这,这东西致命”审讯椅上的田浦瞪大眼睛。
“那个人就是让你熟练掌握从相思豆中提炼毒素”我问。
“我不知道提炼的是什么。”田浦惊慌失措摇头。“我只是按照那个人交给我的配方按部就班提炼。”
“那个人有没有告诉你提炼毒素干什么用”
“没有,什么都没说过,只是每个星期都要我完成一次提炼,并且传视频监察,直到我能在十分钟之内完成提炼过程,那个人还是要求我不断的练习巩固。”田浦回答。
“分工”景承眼睛一亮。“分工合作,每个人负责不同的部分,合在一起就能完成一场不留痕迹的谋杀”
“韩子笑”我也反应过来。“韩子笑藏匿在乐器中的那批特制化学仪器就是用来提炼的设备,而完成提炼过程的是田浦。”
“要挟韩子笑和向田浦提供帮助的是同一个人”景承点点头,但很快神情又黯然下去。“把仪器藏在乐器里是为了躲避检查,说明最终让田浦提炼毒素的地方就是演出的地点,而且这个地点的安保极其严密,田浦必须在十分钟之内完成提炼的过程,可田浦并不知道自己提炼的是什么,那么即便完成以上环节,还需要其他的人来完成后续。”
“就是说凌闻天给我的五份档案里的人,会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这个神秘人至今身份不明,性别不明,之所以把谋杀分化给这五个人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全身而退,现在当务之急是必须先搞清神秘人的目标和动机”
“那个人真,真的会去杀人”田浦怯生生问。
“蓄谋已久的谋杀而且计划很周全。”景承肯定的点点头。
“还,还有一件事。”田浦犹豫不决说。
“什么事”
“我第一次提炼的时候,那个人来过我制毒的地方,但始终站在阴影中,我看不见那人的脸,为了确保我提炼过程不出差错,那个人亲自提炼了一次并且要求我记清楚所有的步骤,但在提炼过程中出了状况,那个人在提炼开始前不小心打碎了玻璃量杯导致手被割伤。”田浦一边回忆一边说。“那人离开后我在收拾玻璃碎片时,看见沾染在上面的血迹,我对那个人也不是太放心,所以偷偷把带血的碎片藏了起来。”
田浦点点头并且说出藏匿玻璃碎片的地方,我连忙通知陆雨晴前去提取血液样本做dna匹对,如果运气好就能确定神秘人的身份。
从看守所出来我轻松了不少,没想到韩子笑的自首让案子终于有了进展,但我却发现景承并没有太高兴。
“你在想什么”
“必须找出这五个人各自的分工内容,神秘人把计划的拼图隐藏在他们五个人的身上,我们必须拼凑出完整的谋杀计划。”
“韩子笑和田浦这两人我们都已经搞清楚,陈芷萧已经被收押,下一个就从她身上开始吧。”
“不,陈芷萧接受过专业的抗压以及审讯训练,要让她开口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们现在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最不容易攻破的人身上。”景承心思缜密说。“把余时带回警局。”
“我们现在没有证据指控他试图谋杀妻子越曼啊。”
“不需要指控他,我会让他的行凶动机永远消失。”景承胸有成竹说。
我们在办公室见到余时,因为他不是犯罪嫌疑人,安排在审讯室问话不符合规定,余时给人感觉很干练沉稳,若不是我们之间对他分析得出的结论,我真不敢想着面前这个男人居然会为了权力和金钱而加害自己接发妻子。
景承看到余时老远就伸出手并且面带微笑:“绿晨农庄今天上市,我还特意买了绿晨的股票。”
“谢谢,谢谢你的信任。”余时彬彬有礼起身握手。“还没请教怎么称呼”
“景承。”
“景先生好眼光,买绿晨的股票一定
不会让你失望。”
“希望如此,毕竟我把全部身家都押在绿晨上。”
“景先生这么有魄力”余时有些吃惊。
我站在一旁插不上嘴,不知道景承为什么一上来首先聊的是股票。
“想赚钱当然得有魄力,我做空绿晨希望借你吉言不会失望。”景承淡淡一笑。
余时一怔:“你,你做空绿晨”
“我一向很有眼光,相信绿晨的股价很快就会大幅下跌。”景承的笑意洋溢着自信。
“景先生的眼光很特别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余时不愧是在商界久经风浪,很快笑意又浮现在脸上,话锋一转直截了当问。“公司上市还有很多事急需我处理,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帮到各位警官”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有没有什么事需要向我们交代的”我面无表情问。
“交代”余时面不改色摇摇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这些年忍辱负重,为了不行差踏错每天都如履薄冰,向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给自己留下把柄。”景承笑着对我说完后,目光转到余时身上。“不过虽然你步步为营,但还是有件事做错了。”
“愿闻其详。”余时波澜不惊。
“越渔火对你的提防让你一直很压抑,这些年你小心翼翼生怕落下口实,在越曼面前还要装的若无其事,你不累我都替你累,卧薪尝胆这么久总要找一处发泄情绪的地方,这个地方当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