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妇人去药铺给丈夫抓药,丈夫身体不好。她从药铺出来,自然又会经过铁匠铺,这回,她看也没看,径直走了过去。老板待美妇走出一段路,起身朝那个方向走去,美妇小脚走得慢,老板很快追上了她。他把她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抱起来就亲。美妇躲避着,原本愠怒的脸很快被娇羞代替了。
“美人莫怪,这几天太忙了,从今天起,我好好陪你。”老板说。
美妇红着脸,低着头,说:“还以为你把人家忘了呢,让人家等得好辛苦。”
“怎么会,你可是我心尖上的人。”老板爱惜地摸着美妇脸上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温柔地说。
“那咱们什么时候……”美妇欲言又止。
“那就今晚吧,老地方。”老板说。
美妇点点头,先回家去了。老板也返身回去,
两人偷情已有半年了,老板也是有家室的人,奈何妻子太丑,对她实在提不起兴趣,但又不能休了她,他们的婚姻是长辈指定的,亲上加亲,妻子是他的姑表妹。妻子又丑又懦弱,对他的出格行为也不敢多管,任由他胡来,这铁匠铺老板便更大胆起来。他和情妇相会的地方是他姨妈家,姨妈在临街尽头,开茶铺的,姨妈很喜欢这个外甥,乐意为他外甥约会提供方便,她这样做其实另有原因,原本是她的女儿要嫁外甥的,两人也情投意合,但被那丑妇强了先,也是自己姐姐作不了姐夫的主。在姑表和姨表大战中,姨表败下阵来,不知为什么,姐夫偏偏看中了那个丑的,也许是人家血缘更近一层的缘故。所以,老板的姨妈怀恨在心,也为自己外甥不值,相貌堂堂的小伙,天天面对一个丑妇,一望就是十几年,现在,终于有了一个美丽的情人,也是应该的,她甚至撺掇外甥娶了这个女人,过幸福的生活,心里却想着气死那丑妇。
铁匠铺老板每次都在姨妈楼上一间房里和美人相会。今晚,他们相约而来,姨妈照旧热情招待,为他们提供饭菜酒水,然后知趣地到楼下去了。
一连几天,老板和美妇在这里相会。到第五天的时候,姨妈堵在门口说,今天不行,你表妹回来住下了,改天吧。老板这个原本要嫁他的姨表妹,败给姑表妹后,嫁给了临镇一个屠夫。今天带着孩子住娘家几天。
美妇和老板难舍难分,老板便让姨妈给想个法子。姨妈思来想去,突然一拍脑门说,我想到法子了,镇子东边有个尼姑庵,早就荒废了,我带你们去那里,一定不会有人察觉。老板说那就有劳姨妈了。
夜色下来后,姨妈替他们抱着一卷铺盖,走向那尼姑庵,她在前边走,老板和美妇走在后边,越往东走,人越稀少,走了大约四五里路,看见那庵了,影影绰绰的,虽月光不甚明亮,但还是能看出荒废已久的样子,荒草萋萋,残垣断壁,寂静无声,大殿冲着正门一尊菩萨像端坐在阴影里。
姨妈说,今晚先将就一下,铺盖留在这里就好,等你表妹回家去了,我再来拿。说罢,帮他俩铺好被褥,被褥铺在大殿一角一堆稻草上,软和温暖。
铁匠铺老板和美妇待姨妈走后相拥而卧,好不快活。正当两人如痴如醉,忘乎所以的时候,庵里响起了敲木鱼的声音,很轻的声音,“咚咚咚咚……”听不出是从哪个角落传出来的。沉醉的男女一惊,吓得屏息凝气,聆听这诡异的木鱼声。不是荒废了吗?怎么还有人敲木鱼?美妇小声说,声音里充满了恐惧。老板“嘘”一声,让她别说话,他穿好衣服,也让美妇穿好,然后,牵着她的手悄悄走出了尼姑庵。
一弯弦月挂在天上,老板和情人慌慌走在回去的路上,诡异的是,一路上,那“咚咚咚”的木鱼声一直追随着他们,他们回头看去,身后却空无一物。
自此,那美妇患上了一种怪病,一到晚上,她的耳朵里就充斥着“咚咚咚”的木鱼声,吵得她睡不着觉,而且闹得她心烦,她捂住耳朵,乱杂东西,都不管用,那木鱼声仍旧不急不缓地扰着她。她开始崩溃了,她瞪着血红的眼睛,问躺在炕上病着的丈夫,你听到木鱼声了吗?丈夫冷漠地扫视她一眼,说没有。她使劲抓着头发,满脸痛苦,开始尖叫,滚开!滚开!这烦人的声音。原本身子就虚弱的丈夫,天天夜里听她闹腾,休息不好,很快一命呜呼了。美妇成了寡妇,不过,丈夫的存在与否对她不重要。美妇晚上睡不着觉,那就白天睡,可是毕竟白天不如夜里睡得踏实,她的面色还是一点点憔悴了。她害怕夜晚,只要天一擦黑,那“咚咚咚”的木鱼声就充斥在她的耳朵里,终于有一天,她不能忍了,拿个擀面杖往自己头上砸,把自己砸昏过去。第二天,她醒来,发现自己没有死,很是失望。她想去他的情夫那里寻求帮忙,得先梳洗打扮一番,可是当她坐到镜子面前时,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到了,天哪!镜子里是谁?怎么那么苍老?这还是她吗?她掩面哭泣,她没有勇气去找他了。晚上又来临了,木鱼声又开始了,她跪了下来,双手合十,说,菩萨对不起,我不该在您面前行那不耻之事,请您原谅我吧!她说得虔诚真切,可是那木鱼声依旧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