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压着，“张婶，你先在这边等我一下，我去个厕所。”
张婶哎一声，站起来，“你知道在哪里么，我跟你去。”
“不用不用。”唐黎摆手，“问一下就知道了，你在这边等我就行，我很快的。”
她还笑了笑，“上厕所也不需要陪着，怪尴尬的。”
张婶哦了一下，又坐回去，“那你小心点，我就在这里等你。”
张婶倒也不是特别担心，这种地方，除了说地方太大会走丢，也实在是出不了别的什么意外。
唐黎嗯嗯两下，眼角瞄着厉家老太太的方向，“行，我知道了。”
说完之后，唐黎奔着厉家老太太离开的方向跟过去。
厉家老太太住在后院这边的厢房里，这边一长排的居士房间。
老太太在最里面的房间。
房门是木质的，有些仿古，所以隔音也不太好。
唐黎看着老太太进了房间，就慢慢的凑过去。
这边有居士和香客来回走动，唐黎走过去，也并不显得鬼祟和突兀。
唐黎站在门旁，仔细的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老太太嘟嘟囔囔的开始念佛经，然后应该是有走动的。
唐黎皱眉，听着老太太在里面阿弥陀佛，脑子里想到的是上次在山上看见的那些场景。
她总觉得，厉致诚敢做这么大的事情，老太太不会不知情。
虽然老太太一直都表现的慈眉善目，可是有时候，她在不经意中，眼神中还是会流露出一种凌厉和阴狠，依着唐黎的观察，她应该并非表现出来的那般善良慈悲。
厉致诚平时也愿意在外边装沉稳随和，可背地里却敢做伤人性命的事情。
所以这老太太也有可能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老太太那边似乎是点了香，念了一会佛经，然后停了下来。
旁边有居士经过，唐黎赶紧双手合十，对着他们作揖。
那些居士还了礼，也没人问唐黎在这边干什么，慢慢的都走了。
唐黎再次贴在木质的门板上，就听见老太太说话了。
她应该是自言自语，“你们在下面，应该见面了吧，你不是一直喜欢他么，现在好了，我把他送去，和你见面，你看看，我对你多好。”
说完老太太还笑了，“我从前就对你说过，你怎么对我，我就会怎么对你，还有，所有你放在心上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现在总算知道了吧，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这话，唐黎有点听不明白，不知道她这是在和谁说。
老太太沉默了两秒钟，突然哈哈的笑了两声，“生气么，生气就对了，我就是要把你带在身边，让你看看，毁了你在意的一切后，我的生活是怎么越来越好的，现在，谁都拿我没办法，这些啊，都是你逼得。”
唐黎皱了一下眉头，一直带在身边？
这是什么意思？
唐黎很想推开这个小木门偷偷朝着里面看，可是也知道，这木门不隔音不算啥，最大的毛病还有安装不牢固，而且也没有做降噪处理。
她稍微碰一下，保证这门会吱吱嘎嘎的叫起来，里面的老家伙肯定会发现她。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又说了一些，但是剩下的，唐黎就有点串联不到一块去了。
老太太说的是什么肋骨，什么牙齿，什么往生。
听着越来越邪乎，也越来越古怪。
这么过了一会，老太太叹了口气，说了一句算了，然后又开始念经了。
唐黎等了几分钟，见真的什么又用的都听不到了，也就放轻了声音，慢慢的离开。
张婶还在原来的位置等着，看见唐黎过来，赶紧站起来迎过来，“去了这么久。”
唐黎哦了一下，“人太多了，等了一会。”
张婶根本没怀疑什么，嗯了一下，“走吧，我们再去拜一拜，然后去食堂那边吃个斋饭。”
唐黎跟着点点头，“好。”
这么走了两步，唐黎就问，“张婶，你经常来这边上香么？”
张婶嗯一下，“以前经常过来，我还认识这边的一个师兄，偶尔听他讲讲佛学，学到了很多东西。”
唐黎一顿，“你还认识这边的师兄啊。”
张婶根本没往别的地方想，“对，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严格的算起来，应该有七八年了。”
唐黎缓慢的点点头，笑了起来，“挺好的，我也想学一学呢。”
……
回程的飞机上，北北这次没有挨着厉墨坐。
厉墨和厉致义坐在一起。
去的时候，厉致义明显看不上厉墨，可是回程的路上，他态度就不一样了。
上飞机一开始，他就在和厉墨小声的商量事情。
北北转头看了厉墨好几次，厉墨不知道是和厉致义探讨的入迷了，还是把她给忘了，反正从头到尾一个眼神都没给过她。
北北心里有点难受，靠在椅背上，叫了空姐过来，要了一杯红酒。
老八坐在北北旁边，眼角瞄了她一下，然后继续闭眼。
北北两口就把红酒给干了。
她知道老八没睡着，直接开口，“阿墨身边，是不是有很多女人。”
老八眼睛都没睁开，“先生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北北抿嘴，这个事情，她其实早就知道，厉墨从前的名声那么差，她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听说。
她想了想就说，“他和那个唐黎，是不是吵架了。”
老八眉头皱了一下，不知道北北为什么这么问。
北北捏着空了的红酒杯，表情有些自嘲，“昨天晚上，他又说了梦话了，第二次，这是他第二次在睡梦中叫阿黎。”
老八一顿，当下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对厉墨的事情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知道他好像和唐黎确实是闹得不高兴了。
不过与其说是不高兴，老八感觉更像是在吃醋。
不和唐黎来往，却总关注她那边的事情，然后还口不对心的说着嫌弃她的话。
北北叹了口气，“我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他是怎么回事，他表现的不喜欢不在意，可是睡着了却叫着人家的名字，我心里啊，很不舒服呢。”
老八没办法说太多，只能说，“可是我看着，先生对你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