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后一步的厉辗尔当即停了脚步，只站在原地看着。
厉墨本想弯腰把宁兮抱起来，结果看见厉辗尔的神情，他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
他只摸了摸宁兮的发顶，“嗯，今天有没有乖啊。”
宁兮伸着两只小手让他抱，“乖啊。”
厉墨笑了笑，拉着她的一只手朝着客厅里面走，话是对着厉辗尔说的，“哥哥今天乖不乖。”
厉辗尔不说话，只看着厉墨。
宁兮嗯一声，“也乖。”
厉墨过去，捏了捏辗尔的脸，“看见爸爸怎么不说话。”
辗尔抱紧了怀里的小车，“妈妈怎么还不回来？”
厉墨动作一顿，关于陆长霜，他回来的路上和阿肆通过电话了，阿肆也没找到任何关于陆长霜的线索，这个人真的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厉墨犹豫一下才开口，“粑粑去找妈妈了，很快就回来。”
辗尔声音稍微有点低了一点，“她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厉墨蹲下来，摸着辗尔的头，“没有不要你，你妈妈很爱你的，只是她现在有点事情要去处理，没办法过来，她会来接你的。”
辗尔也不知道信不信厉墨的话，只垂着视线不说话了。
看见这样的辗尔，厉墨也是有点难受的，这孩子太敏感了，也太不快乐了。
唐黎在厨房和佣人一起忙，今天老妇人有事情没过来。
那边忙了一会，饭菜都做好了，唐黎端着菜出来，一边朝着餐桌那边走一边说，“据说今天这两个小家伙相处的不错，你闺女今天都没有满地打滚，这是多么大的进步。”
厉墨转头看了宁兮一眼，宁兮眨巴着和唐黎相似的眉眼看着他，一脸的无辜。
厉墨笑了，别看宁兮人小，可是鬼机灵，肯定是明白满地打滚一点用都没有，这才放弃的。
厉墨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去了卫生间，听见外边的唐黎念叨，“我今天去了医院，本来是想找找苏湘南的晦气，结果站在那个病房外边看了一会，突然觉得不用我出面，她日子已经不好过了，我实在是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厉墨嗯一声，声音加大一些，“我找人打听了一下黄凤瑜的情况，她脊柱骨断裂好几段，胳膊都用不上力气，想死自己是做不到了，给她一把刀她都未必能拿稳，以后吃喝拉撒全都需要人照顾，是个不小的工程。”
唐黎把佣人拿过来的碗筷布好，想了想，“这么看来，苏湘南以后的日子不消停，可黄凤瑜的日子也未必能好过。”
黄凤瑜这种情况，放在正常的家庭里，都有可能会被嫌弃，现在苏湘南的心态已经不太对劲了，就更不用提。
厉墨给两个小孩子洗了手，出来后又说，“我还让人去查了一下苏振方那边的情况，苏振方在里面好像是挨揍了，然后整个人有点自暴自弃，日子也是过的不太好。”
唐黎在盛饭，听见厉墨的话，沉默几秒钟才说，“苏湘南似乎是走了我从前的路。”
苏振方和唐忠平的路线差不多，然后黄凤瑜和孙晓芬类似，苏湘南真的是把唐黎走过的那条路一步一个脚印的跟了过来。
唐黎听见厉墨这句评价，当场就笑了，“善良？”
她不善良，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好人，她做过的亏心事实在是多，自己都不愿意去算计了。
厉墨抬手，在唐黎脸上摸了一下，没说话。
在他心里，这个姑娘，比他认识的所有女人都善良。
吃饭的时候，厉墨接到了老八的电话，电话一接通，老八就开口，“先生，问出来一个地点，说是老先生之前藏身在那边。”
厉墨动作停下来，“确定对方说的是真的么？”
老八嗯一下，“应该不会撒谎，他两只胳膊都被我卸了，嘴应该没那么硬。”
老八应该是站在了厂房外边，不过仔细听，还是能从电话里听见有人痛苦的叫喊。
厉墨思虑了一下才开口，“那这样，你先带着人过去探探虚实，不管地址对不对，先别暴露自己，得了消息再告诉我，一定要小心点，我怀疑有诈。”
老八说了句知道了，这通电话也就挂了。
唐黎抬眼看着厉墨，“怎么了，又有新消息了？”
厉墨嗯一声，“之前想抓的那个人已经抓住了，问了一些话出来，说是有个地址有问题。”
佣人在旁边，厉墨没办法说的太明白。
不过这么说，唐黎也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
她点点头，“小心点好，我总觉得不会这么轻巧。”
尤其是之前那个人专门提醒过厉墨，这事情就不可能这么简单。
厉墨也是这么觉得的，这个人抓的挺轻易的，然后直接供出来厉致诚的落脚点，怎么想都过于顺利了一些。
两个人只说了这么多，没继续讨论下去。
等着吃过了饭，收拾完厨房，佣人离开，唐黎才过去抱着厉墨的腰身，“你说，你爸如果被抓住了，会是什么下场。”
厉墨顺势把唐黎抱在怀里，“下场肯定不太好。”
城北翻出来的那些东西，就足够要他命的了。
城北的东西，是厉墨没想到的，本来想着把厉致诚弄进去，如同苏振方一样弄个无期，他稍微打点一下，让他在里面别吃苦也就差不多了。
但是城北翻出来的那几箱东西，真的是把他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唐黎在厉墨胸口蹭了蹭，知道不管厉墨如何厌恶和憎恨厉致诚，肯定都不想直接弄死他的。
可是这真的是厉致诚自己作死，他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完全不给自己留余地，也怪不得别的人。
两个人这么抱着一会，唐黎一转头，就看见厉辗尔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和厉墨看。
她突然有点窘，孩子还在，她和厉墨的行为，确实是有点不合规矩。
唐黎赶紧松开了厉墨，理了一下头发，“辗尔，要吃水果么。”
宁兮原本撅着屁股在玩娃娃，闻言赶紧站起来，“我要我要。”
唐黎已经洗好了水果，直接去厨房端出来。
厉辗尔没动，宁兮自己跑过来拿了两块苹果，转身过去给了辗尔一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