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的这番话若是换一个人来说，毫无信服力可言。
可偏偏，他已经缔造过一次神话，有迹可循，对此奥康纳与海蒂根本道不出一句反驳的话音……而今，也是二人对云端有所觊觎，以谈判得情形衡量当下，顾长生对自身情况，也自然会进行有利的发言，无可厚非。
话落。
海蒂与奥康纳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董真真看着这一幕，心下全然是兴奋与激动，此前还为海蒂公主的身份而仰望，可现在看来……公主也是人，也有‘有求于人’的时候。
再看向顾长生……
她俨然有了一种心花怒放的感觉。
桌前，稍稍冷场，顾长生也不急开口。
说到底，他还是很希望拿下这家店铺的，如果能不交恶，当然还是成为朋友更好。
自云端成立以来，就被人觊觎不断，道理是摆在明面上的，可怕的销量，不可预计的发展前景，行业内的各大企业都想横插一足，因为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所以，在面对海蒂的觊觎时，顾长生并不感到意外。
而照这么看来，那瓶十五万欧元的1787拉菲的意义也就凸显了出来，原来对方是在跟自己示好啊。
此时。
奥康纳已然无言，他本就是个局外人，眼下的身份也只是一个牵线搭桥的‘中介’罢了，顾长生将话说得那么满，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打开突破口了。
如果能提前了解到顾长生的情况，如今的情况也不会这么被动，在最初谈判租赁时，就提出合作，争取的希望就能更大一些。
但很可惜……
千金难买早知道。
没有人能预知未来！
而顾先生的话也没毛病，即便他的自信，到最后落空，没能将本钱赚回来，但他既然舍得下血本，以九亿高价溢价拿下第二大街的店铺，其实就根本没担心过亏本的事情。
做生意，有赚有赔，这也只是人家进军欧洲的第一步罢了。
奥康纳在此时看向海蒂，眼神中透出了几分劝慰……
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三年九亿的天价租金，足够我们公主殿下做梦都笑醒了，这样的机会可是绝无仅有的。
但是。
当他目光落在海蒂身上时，却从她的眸中看到一丝不甘。
靠，海蒂公主似乎是卯上劲了？！
果不其然，仅在下一秒，海蒂就开口道，“顾，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当然。”对于海蒂在称呼上拉近关系的方式，顾长生很无所谓，西方人总觉得在称谓上的变化会体现诚挚感，可他们哪里知道，内敛的东方人在谈判桌上，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笑里藏刀。
别说叫‘顾’，你就算叫‘哥’，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海蒂继续道，“的确，顾，你的自信是合理的，云端此前的成绩令人信服，但我不得不多说一句，这里是欧洲，具有排异性，更何况是在各类高奢品牌扎堆的第二大街与香舍里，云端的入驻很可能会遭到打压。”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很明白谈判的节奏技巧，等待着顾长生的消化。
而顾某人在听到这话时，终归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海蒂说得有道理。
地区排异性被说国与国之间，就算一个镇子，十里八乡还不同音，对于外来者有排斥，更别提是做生意了，云端前来分润市场蛋糕，那就是与其他大牌抢占生存空间。
外行人听来，似乎过于夸张……
但无数的现实案例早已证明了一切，一个新品牌的异军突起，很可能让行业老前辈丢掉饭碗，所以云端进入后，自然要面临八方受敌的局面。
终于，海蒂再一次开了口，“如果我们能达成合作，云端在整个欧洲地区的尴尬局面就会得到解决，虽然这么说有些自抬身价，但我的确有这个实力为云端提供更好的市场局面。”
先抛出问题，再提出解决方案。
套路满满。
听起来也的确非常诱人。
毕竟，面前的女人是梅瑞狄斯家的公主殿下，在欧洲有足够的话语权与威慑力。
话落。
即便是董真真，也不禁动容，虽然这件事与她无关，但作为一个旁观者，从客观角度看待这件事，她不得不承认海蒂说得很有道理。
董真真转眸看向顾长生……
他的脸上始终波澜不惊，看不出喜怒哀乐。
但的确。
促成合作，海蒂的确会成为一道云端的护身符，解除顾长生的后顾之忧，毕竟此行结束后，他也没功夫常年往返与欧洲为云端解决事务。
可也别忘了，顾某人从来不需要依仗别人来护佑自己。
商场上的争斗在所难免。
而解决此类问题的最佳办法，并非是找一道护身符，而是杀鸡儆猴，让所有人都谈之色变才对！
想到这里，顾长生微微摇了摇头，俨然就是要拒绝的意思。
然而。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不合时宜的出现，将他的声音打断——
“海蒂小姐，抱歉……”
“方才我才得知，那瓶1787拉菲，被另外一位客人在一分钟前预订了。”
“您看，是否能换一瓶佳酿为您送来，皇宫假日会给予您最具有诚意的折扣，以表歉意！”
话音，落下……
顾长生一副好笑的表情，默不作声。
而桌前的其他三人，也全然呆愣……
因为谁也没有预料到，打脸会来得这么快？！
梅瑞狄斯家的公主殿下，若是连一瓶酒都拿不下来，又何谈的护佑云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