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于猛虎所谓的老大,黛眉国际背后的H先生,就是……
东方山河猛地抬起头来,难以接受地看着韩枫,恍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接近死亡的边缘。
虽然他很想否认内心的猜测,但事实摆在眼前。
可是他又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一个能量通天的人,为什么被燕京韩家扫地出门,都没反抗一下?
为什么被流放至江市,在苏家做上门女婿,寄人篱下,都选择忍气吞声?
为什么被那么多人骂成是废物,也都心之坦然,没有去证明自己?
‘扑通’一声,东方山河早就摇摇欲坠的身体,终于还是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老天爷!
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为了讨好燕京韩家,而得罪了一个比之燕京韩家还要更加强大的人。
是啊,一个连帝王商会会长都要俯首称臣的存在,相比之下,燕京韩家算什么狗屁。
试问,韩枫又岂会放过东方家,放过他东方山河?
在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这么大度的人了吧!
所以,今天就是他东方山河的末日么,这次的邀请,对他来说不是一飞冲天的机会,根本就是一个刑场!
不料,韩枫放下茶杯,却责备起了于猛虎:“虎子,都是自己人,东方前辈又是年长者,何必这么凶呢,也是无礼,还不快快把东方前辈搀扶起来!”
于猛虎忍俊不禁,谷主就是谷主啊,都到现在了,还在温水煮青蛙。
“哎呀!东方前辈,刚刚我那一嗓子,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这么多椅子你不坐,怎么就坐在地上了,这寒冬腊月的,地上多凉啊!”于猛虎马上转身,来到东方山河跟前。
东方山河欲哭无泪,他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自己是死到临头了。
可是韩枫为什么就不能痛快一点。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被一根绳子拴住了脖子,又被推下了悬崖,明知自己死,却还要备受煎熬的等待死亡。
“于会长,我……”东方山河大脑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如何做了。任由自己被于猛虎搀扶起来,又坐在了椅子上。
于猛虎还不忘给东方山河,倒了一杯茶,顺便又拍拍东方山河的肩膀:“正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先前答应过东方前辈的事情,我于猛虎绝对不会食言。所以,在东方前辈走进大殿时,我便吩咐下去,对外界宣布东方前辈,为帝王商会副会长!”
于猛虎憋着笑,觉得东方山河好可怜。
帝王商会从来就没有过副会长这个职务。
就算现在有了,也是徒有虚名。
不对,还会成为一个笑话。
可惜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谁让东方家做了燕京韩家的狗腿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谷主。
也就是谷主的性格,不喜欢快刀斩乱麻,不然谷主门人早就让东方家一族,永不存在。
东方山河张了张嘴,难道还要让他感谢一下于猛虎么?
都到这时候了,那个副会长还有什么用?
韩八煌,正是如今燕京韩家家主,也是燕京韩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家主,年仅四十五岁。
如果韩远山还活着的话,还要比韩八煌年长十岁。
是啊,韩八煌本是韩家旁系,因为年纪的差距,他一直对外宣称,把韩远山当做哥哥,更当做老师。
韩远山也倾囊相授,把自己一生所学的为人处世,谋才武略,全部交给了韩八煌。
所以,不少人会说,总能在韩八煌的身上,看到韩远山的影子。
可令人唏嘘的是,韩远山意外身亡,早就被人遗忘了。
韩八煌则稳坐了韩家家主的位置,至今已经是三年有余。
“于会长,我……”东方山河带着哭腔,他岂能不知道于猛虎的用意。
虽然最近这段日子,他不再对燕京韩家马首是瞻,唯命是从,但还没有到反目成仇,彻底决裂的地步。
可是,一旦他拨通这个电话,告知韩八煌,他来参加韩枫的乔迁大喜,就会彻底惹怒韩八煌,再也无法挽回。
因为,这不仅仅是改变了阵营,还是一种挑衅。
挑衅的,是燕京韩家的威严,是韩八煌的威严。
韩八煌怎么可能容忍?
以韩八煌睚眦必报的作风,一定会立刻给与东方家惩罚。而这个惩罚,对于东方家来说,极有可能就是一场灭顶之灾。
帝王商会?
哈哈哈!
他这个帝王商会副会长的职务,只是徒有虚名,只会眼睁睁看着东方家走向灭亡,选择袖手旁观,绝不会做东方家的靠山。
东方家没了靠山,却又为自己树立燕京韩家这样一个强大的敌人。
东方山河平生第一次,尝到了作茧自缚的滋味儿,追悔莫及,又为时晚矣。
“东方前辈,你在迟疑什么?”于猛虎一脸冷漠,言语间又有几分威胁的味道。
“我打,我打给韩八煌……”东方山河连连点头。
现在的他,等于是前有狼,后有虎,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却也无可奈何。
眼下也只能选择妥协,更何况帝王商会比燕京韩家更加手眼通天,宁可得罪燕京韩家,也万万不能得罪帝王商会啊。
得罪了燕京韩家,或许还不至于走上绝路。
可要是得罪了帝王商会,那就彻底走投无路了。
一番权衡之后,东方山河哆嗦着手,拨通了燕京韩家的电话。
准确的来说,是直接打给了韩八煌。
东方家做了那么多年韩家的狗腿子,东方山河把韩八煌的私人电话号码,早就熟记于心。
“韩……韩先生,我是……我是东方山河啊……”东方山河说起话来结结巴巴,好像下一秒,就要尿失禁了。
他怕,怕燕京韩家,更怕这个韩八煌。
就算是在以前,他跟韩八煌通电话时,都会紧张出一身冷汗。
隔着千里,他都会产生一种,与老虎对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