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尸变的猜测逐步蔓延, 恐慌弥漫在学生们的心间, 没有人能心平气和地与随时可能暴起杀人的“怪物”待在一起。
“要不然把他们隔离吧, 反正现在也没办法救治啊。”
有人带头提出意见, 很快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特别是原本在食堂中的幸存者。
丧尸被越传越可怕,这是他们绝对不愿面对的。
现在的状况让房毅感到为难,外出探索的计划搁浅,还要面对这样棘手的问题,最可怕的是他也在慢慢倾向于将生病的学生隔离开,但情理又不容许他这么做。
很难想象如果猜测是假的, 不过是一场发热的话, 这些学生今后该如何自处,他们又该如何面对。
底下要求隔离的声音越来越大, 房毅内心摇摆不定, 这最后的临门一脚被姜倾踹开。
“这些人类似病毒感染, 不保证没有传染性, 我也建议隔离。”姜倾严肃地说,“与此同时, 我愿意去照顾他们,尽可能给予帮助,提高一点康复的可能性。”
“老师,你不用”身边的学生有些动容, 话到一半便被姜倾打断, 乖乖站去一边。
虽然是多数人提出并同意了这看似有些残酷的要求, 但这十几人真的被隔离开时他们未免不会有兔死狐悲的感觉。
谁知道自己下次会不会因为各种原因成为被抛弃的那一个呢
房毅立刻同意了这个决定,毅然道“老师,我和你一起。”
姜倾笑着摇了摇头,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该带着人出去了,两边都不能落下。”
房毅微愣,身上的担子似乎又重了一份,但意外地感到畅快,“是保证完成任务”
一小队尖兵迅速离开了大堂,两边的人数各半,黄辛和严野自然也都在里面。
这是他们体现实力的初战,甚至可能影响到之后行动时双方势力的话语权,不得不重视。
随后姜倾便开始着手安排学生们将病患挪上食堂的三楼,郭或自然也不会被放过。
“你们都要上去”姜倾疑惑地看着眼前四个不准备松手的年轻人。
“是啊,这个大个子是我们朋友,不能扔的。”刑炎咧嘴笑着回道。
兄弟姐妹情深的倒是有那么一两个,但这四个人一起的就太让人奇怪了。
姜倾打量了一下他们,劝道“现在情况不明还是很危险的,不用去这么多。”
“没事的老师。”刑炎摆手道,“我们五个人要一起回家的,一个都不能少。”
“是啊老师,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叶柔跟着说。
见他们坚持,姜倾只好让他们跟着去,回头叮嘱道“没事的时候离远一点,多喝点水,觉得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她又转向另外几个学生,“你们也是,听到了么”
“是,老师”大家一本正经地应道,就像是以前在教室上课一样。想到这里,不免又觉得伤感。
窗帘布和钢管做的简易担架将病患们抬上三楼,刑炎看到姜倾走在后面,特意放慢脚步上去搭讪。
“老师,你以前是教什么的呀。”
许是姜倾觉得这个男生有些可爱,打趣道“教点毛概之类的,学生都不太喜欢上我的课哦。”
姜倾轻笑,“好啦,我其实是教心理课的,兼职学校的校医。”她上下扫了扫刑炎,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我看你表演型人格倾向有点严重,要不要我给你开导开导,小心别变成人格障碍哦。”
刑炎脚下动作一顿,很快又恢复了过来,笑道“怎么会,我就是活泼好动了点,老师您忙吧,我先去看看我朋友。”说着便飞快地跑向前面的同伴,丝毫不给姜倾反应的机会。
姜倾的目光从刑炎的背后转向其他几个人,再回想之前无意间关注到的细节,越看越觉得有趣。
不知这些人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竟然意外地和谐。
一群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的孩子啊。
刑炎回了队伍就变得难得的安分,刑雨问起发生了什么他也支支吾吾地闭口不答,连叶柔都担心了一阵,不过没多久他就又变回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郭或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甚至姜倾来查看时也说他的情况比其他人都要严重一些。
现在病毒的特征尚不明朗,也只能等等看了。
秦默翻了下郭或的眼皮,略显涣散的瞳孔,泛红的眼白,她只觉得手底下的皮肤都是滚烫的。
“刑炎,你继续帮他擦身子吧。”秦默说。
“行,那我去接点水。”
想了想,秦默又抓住了郭或的手腕,闭上眼睛试探性地操控着能量值探入他的体内,尝试几次后才窥见了他手腕附近的经络情况。
郭或的能量值给人一种浑厚的感觉,不似秦默自己的沉稳安静,可以想象,健全时必然如波涛般汹涌澎湃,只是现在像是被什么滞阻了一般,胶着在一起。
她试着想要推动这些能量前行,然而丝毫不能挤进半分,失败了数十次也不见有半点成效,只得放弃。
秦默松开手擦了擦裤腿,对上叶柔看过来的视线摇了摇头,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了。
“别干坐着,冥想吧。”秦默说着先行盘腿闭上了眼睛。
几个人围坐在郭或身边,一直盯着瞧也无济于事,都是等,还不如利用一下时间。
秦默在心里默默地做了最坏的打算。
时针走过三个刻度,四人被一声惊呼唤醒,一个男生跌坐在地上,神情恐慌,又像是要哭出来的表情。
“怎么了”姜倾急忙跑过去,男生身前的学生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只是肤色不如之前的红。
要么是烧退了,要么
姜倾迟疑片刻,屈指在那学生鼻下探了探,神情变得有些难看。
“老师。”男生抓着姜倾的手臂,哭声道“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死了”
“你别激动,他”姜倾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可人的确是死了,话到一半竟是说不下去。
“不会的,不会的。”男生已经泣不成声,“他还说他爸妈在等他呢,我们要一起回去的。”
姜倾将男生的脑袋磕在她的肩头,轻拍着他的后背,只能无声地给他一些依靠。
秦默四人默默收回视线,刑炎胡乱在郭或身上摸了一遍,又是探鼻息,又是测脉搏,手下的皮肤依旧滚烫,却觉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