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那熟人的儿子咋说”
宋天明喝了口水润润嗓子，“那个叫董钦犯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投机倒把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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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苏宝花问：“和那种扯上关系干啥，春儿，别是你对象吧”
面对姐姐，姐夫疑惑询问的眼神，苏玉春笑了：“姐，你忘啦，我有未婚夫”
苏宝花也是心直口快，现在才想起有本事给妹妹买自行车的未婚夫。
她知道舅妈的大儿子章容先，但是没有见过面，听妹妹说是运动员教练，长得又高又帅气，早就想见一见。
“那就好，这董钦虽然我没见过，但进那地方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少接触。”苏宝花认真叮嘱，就怕妹妹被带坏。
宋天明和苏玉春相看一眼，都知道投机倒把罪太常见了。
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在投机倒卖，买空卖空、囤积居奇、套购专卖.....为了生活。
宋天明：“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下午我同事儿子值班，不过只有十几分钟，被领导看见了不好。”
“好嘞。”苏玉春欢快的应下。
投机倒把是经济罪，董钦的案件还没审理完，一直在看守所呆着。
苏玉春在苏宝花家睡了会觉，下午的时候骑着自行车朝看守所赶。
门口站着穿上白下蓝服装，戴戴蓝色大檐帽的男人，龅牙特征明显，就是宋天明说的人，
“你是苏玉春”
男人余光扫了眼苏玉春的自行车，他听说是农村来的小姑娘，没想穿得干干净净，皮肤白皙，还骑自行车，更像城里人，所以要问清楚。
“是是是，张哥你好。”
男人点头，带着苏玉春进门，走一条长长的走廊。
“今明两天都可以来，我都有班，后天不行，我和同事要去公社开会，顾不了你。”
对于阿爸同事的亲戚，张哥还算客气。
苏玉春听下脚步，借着竹篓的掩护从空间里捞出一小袋大米。
“张哥，麻烦你不好意思，这些大米你收着。”
张哥余光扫到白蹭蹭的大米后目光发直，忍不住咽了咽唾沫，这可是精品大米啊
“张哥，知道你们去公社开会都得自备粮票，不然就得带米，这次开会多少天”
“一天。”
张哥还看着大米，上一次吃到大米饭还是上个月，而且是杂粮饭，米饭里还有红豆、高粱、黑米之类的。
“那正好，你干这活多辛苦，我是没想到，不然就把家里新鲜蔬菜也带些来，城里虽然也有，但比不上我们自家种得好。”
在苏玉春万分热情的馈赠下，张哥接受了大概两斤的大米。
他们到公社开会，公社食堂只管菜不管饭，不交粮票不带米就只能吃菜，开一天的会就得给公社食堂交六两米，苏玉春的礼物来得太及时。
收了粮食，张哥对苏玉春态度好了不少。
“要是实在说不完，我给你加点时间。”
“谢谢张哥”
苏玉春甜甜的叫，能得这句话，付出点粮食是值得的。
董钦看到苏玉春很激动，被押解的警员骂了两句后才老实坐着。
“玉春，你咋这么能耐，什么人都认识....要不是去过你家，我真以为你认识什么大人物。”
苏玉春态度冷淡，看着董钦手背上一大片淤青。
“他们打你”
董钦无所谓的甩了甩手臂：
“刚进去的时候给我抓了几副药，穿心莲，熊掌，贝母之类的。”看苏玉春茫然，蕫钦露出个浅浅的笑：“就是里头的黑话，抓药就是打人，穿心莲，熊掌就是打人的方法....挺无聊的。”
苏玉春并没有表态，冷冷问：
“背着我做生意有意思现在被抓是活该。”
董钦涨红了脸，要拍桌又及时收住，压低生意难说：
“收购站那生意，要是我背叛你就不得好死这次的客户是黑市上找的。”董钦忽的焉了，闷声说：“我私底下去找你的人，这是我不对。”
“你黑市上的客户，要卖第一套人民币那玩意又不能用，谁会买”
苏玉春说得云淡风轻，内心却已经是惊涛骇浪，这就是她非要见董钦的原因。
董钦痞气的笑了笑：“我的罪是黄金倒卖。”
他表情有些不安：“那天我卖出去三包软中华，挣了点钱，打算收市回去睡一觉，醒了就去收购站给你看货。
有个三十多岁的男的，居然穿皮鞋戴瑞士表，手上提着友谊商店的购物袋...那地方可不是谁都能进的，能进去的都是外交官，外国人或者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人爽快，买了一瓶茅台，聊了会就问我想不想来钱快，说现在国际黄金大牛市，全世界都在炒黄金，咱们这270一两，x港比咱们这便宜，他有渠道从x港进货，一根小黄鱼转手脱销就能挣几十块。”
董钦说话时，苏玉春也在心里回忆。
大黄鱼小黄鱼是民国留下来的说法，指的就是黄金。
这年代确实是黄金大牛市，如果没记错的话，到80年代初，黄金收购价是390时一两，到了90年代初某一年飙升到上千元。
她问：“这是挣钱了才失败还是没挣就被抓了”
董钦顿了顿，忽然警惕的看了四周，随后压低声音。
“那个男人和买家接洽的地点在我家，我只负责望风，被抓那天我刚好到公厕去，看到一伙吃公家饭的朝家里走。
当时我就怕出事没敢回去，也没见他们抓着人，估摸着是趁乱跳窗跑了....那小子工钱还没给，我可不能这么当冤大头，摸索到他藏小黄鱼的地。”
说道这，董钦有几分得意，“我知道他把小黄鱼都藏在防空洞里，那地方石壁上有红泥，小时后我经常进去玩，蹭了一身的红。
我起初也不敢拿，守了几天那人都没回来，这才动了心思，你认识那朋友不是挺厉害的，我就想能不能早点脱手，就算只卖几块也好...没想到还没卖出去....不说了。”
苏玉春问：“那和第一套人民币有什么关系”
董钦：“可以拿来包小黄鱼，像你说的，那纸币也不能花，不包装能拿来干啥。”
苏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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