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中了自己的麻醉针,还能跑的比兔子还快,可见其身手和对气血的控制力着实不一般。他吐这口血的目的除了脱身外,还有让自己保持清醒敏捷的意思。李牧野对于能否捉住此人并无多少把握。刚才之所以突然决定出手,其实是得到玛格丽特的提醒这人是单枪匹马来的,便果断出手暗算对方了。
此人用娜娜一家三口来威胁小野哥,虽然第一次没有把事做绝,但也等于触碰到了李牧野的逆鳞。李牧野虽然在乎娜娜母女,但并不表示会因此听凭任何人的摆布。历史的经验早就验证了,这种事情,软弱是换不来好结果的。你退一步,对方就进一步,直到你退无可退,毫无价值,最终依然会失去你所宝贝的一切,因为对方达成目的后必定会赶尽杀绝。
与其如此,不如从一开始就展示出鱼死网破决不妥协的决心。这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玛格丽特不断汇报少年的行踪,李牧野离开绿洲酒店上了老崔的车,耳机里恶来正说道:“叔,我这里观察到那人了,就等你一声令下了。”
李牧野稍微沉吟了一下,道:“继续保持监视吧。”
玛格丽特有些不解,提醒道:“既然已经动手,就不该再有任何可犹豫的,你在想什么呢”
李牧野道:“一枪打死他容易,但我还没做好跟玄门不共戴天的准备,这是白无瑕该操心的问题,我没那么大野心。”
玛格丽特叹口气,道:“师父,你真的认为跟玄门之间还有回旋余地”
“至少还没结下深仇大恨。”李牧野道:“这人是单枪匹马来的,相对来说还容易对付些,若把他打死了,说不准会招来更多的对手,我只是帮白无瑕的忙,可没想过要跟她并肩与玄门公然作战。”
“师父的意思是捉活的”玛格丽特问道。
李牧野道:“能活捉最好。”
“老崔,前面路口停车,那人很快会从你左手边的小街走过来。”玛格丽特忽然提醒道。
小街口,少年出现在视线中,老崔猛然间一闪,横住了他的去路。快如惊雷般挥手一拳砸向少年,变生肘腋,少年来不及反应,只能奋力架起手臂硬吃下老崔这一拳。
老崔的拳撞在对方手臂上,发出清脆的骨折声,少年被打的生生退飞出数米远,脚一落地便跑。
李牧野瞧出这小子受伤了,算准他逃走的路线,合身过去就是一拳。
少年左手臂受伤,没办法用手招架,但此人毕竟体术修养不凡,紧要关头,竟纵身一跃高高跳起,用双足抵挡李牧野的拳。李牧野在他做跃起动作前就已察觉到他足下在发力,知道少年要跃起用腿来招呼自己,果断放弃了出拳阻挡之势,改拳为鹤嘴锄,横身的刹那来了个猴子偷桃,狠狠捣在对方敏感部位上。
高手过招,如纹枰论道,棋差一招满盘皆输。少年反应慢了一步,落入李牧野的算计,要害部位被打中后发出一声惊恐愤怒的尖叫,忽然从怀里摸出一团白球,啪的捏碎在手中。
少年多处受伤,怕再被老崔缠上,果断放弃了继续追击的好机会,夺路狂奔而去。一口气穿过马路,冲入人群施展脱袍术,又改头换面,跑了个无影无踪。
老崔担心李牧野的情况,没有追上去,忙拉住李牧野的手问道:“大哥,你怎样了”
“辣忒他吗辣了”李牧野是真辣,那白雾不是什么厉害毒物,就是一辣椒喷雾球,里面装的是美军制造的恶辣的辣椒喷雾,少年出手太快,瞬间将这玩意捏碎了丢出来,真是防不胜防。
“大哥,你眼睛是什么感觉,能睁开看人吗”老崔看着李牧野一双红肿的跟烂桃儿似的眼睛关切的问道。
李牧野摆手道:“还睁个屁,比看一本道还他吗辣眼睛,这小王八蛋这一手太歹毒了。”
老崔扶着他回到车上,一边用水给他冲洗,一边说道:“大哥,你那招猴子偷桃也不怎么样,那么重的一击,估计关键部位都碎了。”
凉水浇在眼睛上,李牧野感觉好一点了,试着把双眼睁开一条缝隙,还能看见人,虽然有点模糊。热辣辣的剧痛在所难免,但对小野哥而言不至于无法忍受,长出一口气,道:“这玩意太厉害了,比什么生化武器都厉害。”
老崔道:“辣椒其实很美味的,我反正一顿不吃都想。”
“滚犊子,开你的车。”李牧野没好气的:“老子这都要疼死了,你他吗还想着吃。”
 
老崔掩着嘴想笑不敢笑,道:“大哥,还要不要再来一瓶水”
李牧野摆手拒绝,道:“这点水管不了多大用,赶快回去我找个地方好好洗洗,这下可把你大哥给辣着了。”又吩咐道:“给你娜姐打个电话,提醒她去实验室住几天,那里安保措施更严密些。”
张娜开着她的野马车回到实验室,刚把车停稳,冷不丁一个人从后面钻了进来,感觉一只冷冰冰的手搭在了她的脖子上,那人寒声吩咐道:“别说话,开车。”
“你是谁想干嘛”张娜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然后还是遵照这人的吩咐重新发动车子缓缓驶离。透过后视镜,她看到身后是一个清瘦短发的华裔少年,穿了一身深蓝色运动装,模样清秀,看来不超过二十岁,也许还更小。
“你最好听话别反抗,否则我捏死你不过举手之劳。”少年凶巴巴说道。怕光说不够气势,随手在张娜这辆车副驾驶座椅上抓了一把,竟生生将真皮靠背撕下一大块来。
张娜吓的一吐舌头,道:“别,我不反抗就是了,你究竟要做什么”
少年脸色白的吓人,呼吸也有些急促,道:“少废话,不许再看我,好好开车就没事,按我说的路线走”
野马车驶离停车场,上了公路,按照少年的指示一路往南走。半小时后离开了市区,走上一条穿过沙漠的公路,越走越荒凉,张娜心里有点发慌,感觉少年压在脖子上的手似乎有些松懈,悄然透过后视镜又看了一眼。镜子里的少年摇摇晃晃,状态明显不对,似乎随时都要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