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以长江以南为江南,而且都说江南是个很好的地方。
说江南是很好的地方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有温暖的气候,而是因为说到江南马上会让人想到水乡,温暖柔情的江南水乡。女子谓水,江南的女子给人的印象自然也就格外的柔情似水了。
如果说下着雨的江南仿佛是在展示自己的诗意,那么刚刚停雨后的江南就是对诗意最后的总结了。
竹亭荷塘边,温茶凝神思。这如诗的语句是在诉说有那样一群人在雨后都会出现在竹亭,都会温上茶想一些喜欢的事情。
沉静的气氛安静的人。
“陈相师真的不知道最后那几只喜鹊会在何时赶去神鹊山筑巢吗?想当初神雀山的事情是你最先告诉大王的,但是现在却搪塞着一直不肯道出结果。透过这竹亭的水潭您几次回禀大王的结果都是看不清楚,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你真的看不清楚还是看清楚了之后又不肯说呢?我还想说的是有些事情您是知道的,大王那边等您的这个消息可不是等了一天两天的时间了,陈相师我看您今天如果还不能给大王一个确切答案的话,恐怕会让我回去很难复命而且还很难做人的。你告诉我确切的答案对于你我都是有好处的。”
竹亭外通道上整齐的站立着一队全身盔甲手握刀剑的军卒,在军卒的最前面一个将军装束的青年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手握长剑慢慢的走进了竹亭,他走的很慢,似乎是很有意识的要走这么慢,他慢慢的走上前来然后将手里的一把长剑轻轻的放在竹亭内一个盛满清水的大瓷缸上。
这么大的瓷缸一看就知道是用来养鱼的,但是这个瓷缸内却只盛有清水,非常清澈的水。偌大的竹亭的正中央放这么大的一个瓷缸不知又是为何呢?
这就是神相世家的水潭,传言神相世家的传人能够透过水潭洞穿世间万物的因果轮回。
在瓷缸的另一面的竹榻上很是讲究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茶具,而在竹榻的前面一个身穿洁白衣衫的中年男子就如同摆设讲究的茶具一般非常规矩的端坐着,和他一样如同摆设讲究般的人还有一个,是一个衣着粉红衣衫的女子,只不过她是侧跪着的,她的样子就如同摆设很讲究的茶具侧跪在了他的身旁为他煮茶倒茶。她身上的衣衫很是宽大,如果你的眼睛看的在足够的细心一点,你就会发现女子其实已经身怀六甲了。
面对这样一群盔甲鲜明的兵卒还能做到如此的讲究沉稳,这样的反应足够说明这两个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平凡之人。
“大王那边可是一直在等您的答案陈相师,要知道这抗旨不从的后果可不单单是一个死字这般的简单,那可是关乎名节家族的大事情。”将军装束的青年人语气有点加速的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语,而且将后果的词句说的是咬牙切齿。
没有人理会他的话语,出现在他眼前的景象竟然是粉红衣衫的女子慢慢的为白衫男子注满一碗香茶。
“大王的意思我想你应该最清楚了,这出皇后的事情是你先说的,那么这皇后的天命人选可就是万万不可来自北面那个方向的,而是要出在我们南国这个方向。”
“你确定这会是大王的意思吗?小将军还是回去告诉你的主人他的意思我懂,他想干什么我也懂。这筑巢的喜鹊本就是天命所授又岂是我们这些凡人所能够左右的呢?”白衫男子淡淡的回了一句。
白衫男子没有反应,倒是粉红衣衫的女子惊吓般的向后挪动了几下身子。
破碎声,非常清脆的破碎声。就算是一个对瓷器的外行的人都能从清脆的破碎声音中很精确的判断出竹榻上的茶具每一件都是精品的上品。竹塌上这一整套茶具对于茶道痴迷者而言似乎都可以跟自己的生命画上等号。
“陈相师你的答案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吗?”青年将军又淡淡的问了一句,似乎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你手上的破坏动作是会继续下去的。
白衫男子依旧没有回应青年将军的问话,而是慢慢端起茶具细细的品了一小口茶。
“陈先生沉默的意思看来就算是把这竹亭给你烧了也是不会说的是吧!”领兵的将军说话的时候将牙齿咬的嘎嘎作响,似乎他现在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需要牙齿咬过之后说出来才解恨。
“小将军的话语可是不能这般去说的,这竹亭可是立国先皇的赏赐之物,真要是烧了的话那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了。”粉红衣衫的女子非常和气的说完话语以后慢慢的从瓷壶中倒出一杯香茶,“雨后的温度或许会有些凉,小将军还是先品了这杯香茶暖暖身子定定心神之后在聊事情可好?”
领军的小将军突然间沉默了,粉红色衣衫女子的话语无论谁听过之后都会瞬间沉默的。
人沉默之后往往只会是两种结果,一种是继续沉默下去,而另一种却是杀意的突然爆发。
“陈相师我想现在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了吧!”领军的小将军突然纵身向前将剑抽了出来,抽出来的剑放的很平整,当一把剑架在一个人的脖子上的时候你想放不平整都很难。
小将军的剑很是平整的放在粉红衣衫女子的脖子上,他的剑就如他嘴角扬起的微笑充满着诡异和冰冷。他的这个动作无疑是很成功的,因为此时陈仙之端庄优雅的姿势已经乱了分寸。
端庄的姿势依然乱了心境自然也就乱了,乱了心境的人其结果只能是任人宰割。
“三年秋分前后,燕云边城中。”陈仙之很是痛快的说出了十一个字。
“陈先生这又是何苦呢?如果早早的说出占卜之后的结果你和我定会省去很多麻烦事情的,单单就说夫人这需要养胎安神的身子可是经不住这些剑光惊吓的。现在既然陈相师已经回了大王的口谕,那我也该马上回去复命是了,陈相师和夫人好生保重千万不要去计较我刚刚冒犯的地方,还有那就是不用劳烦二位出这竹亭行礼相送了。”小将军说完快速的收回了手中的长剑,他的剑收的很快,快到竹亭中留下了一道寒光。他们人走的也很快,快到就如同他们从来也没有来过这竹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