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凉中，她觉察到自己的一缕头发被人拽着左右的晃动。
挣扎间她又蒙头蒙脑的凭感觉往那边刺了两下。
手上的触感让她确定自己刺中了，却不知道刺在了哪里。
头发上撕拉感消失，她双手往下一压，两脚奋力一蹬，脸部才浮出水面还没等呼吸一口，一股挣力传来，身子又往回落了落。
凤锦溪挥手去抓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缕头发被乔玉珠缠在了荷花杆子上。
她抓住旁边没被压倒的荷花杆子稳住身形，去拆头发。
好在缠的不紧，只挂了一圈，慢慢拆了开来。
而乔玉珠已经与她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见她看过来，冲她勾唇一笑，眼底弥漫着无边的冷意与发狠的张狂，并缓缓朝水底沉去。
“不好！”
凤锦溪本能升起一抹不妙的感觉。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亭子那边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叫：“来人啊，快来人啊，楚王妃落水了……”
不少人往这边冲来，七手八脚的把两人捞了起来。
凤锦溪一直在吐水，鼻子里特别难受，浑身直发抖。
乔玉珠更惨，缩成一团，身下晕染开一团血水，脸色煞白，眼底惊恐之意明显。
在府里的贵人们来的很快。
穆言珏箭一般的窜了过来，看见乔玉珠这般情形，他脸色都变了，忙冲过去拥着她，吓的声音都在颤抖：“怎么了这是？好好的怎么就掉进湖里了呢！”
乔玉珠没说话，虚弱却愤恨的朝那边的凤锦溪看了一眼，然后眼泪要落不落的含在眼圈里，楚楚可怜。
穆言昭也来了，他眸色发沉，视线在两人身上各转了一圈，最终定格在凤锦溪身上，神情晦涩不明。
“…冷”乔玉珠虚弱出声，眼神悄悄的往穆言昭那边瞟了瞟，却连他一个眼风都没得到，身子颤的更厉害了，往楚王怀里缩了缩。
穆言珏心疼的不行，抬头问乔玉珠身边的稗子：“怎么回事？王妃怎么会落水呢！”
“回王爷，奴婢亲眼瞧着是烈王妃推我们王妃下去的。”奴婢带着哭腔道，“奴婢站的远，跑过去的时候王妃已经落水了。”
穆言昭没说话，转头朝乔玉珠看去。
乔玉珠神色凄然，抖的筛糠似的，又捂着胸口咳了两声，胳膊上还往外淌血水，肩膀处也有一片殷红，瞧着比凤锦溪狼狈多了。
穆言珏转回头来，发狠般怒瞪着凤锦溪：“有人证你还敢狡辩，难不成珠儿还自己往下跳吗？”
“不是嫂嫂……”
穆言凝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小声辩解道。
可她的话却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有些羞赧的退到一旁，没好意思再开口。
玉萍拨开人群冲进来看到这一幕脸都白了，忙过去扶凤锦溪：“王妃，您这是怎么了？您没事吧？”
凤锦溪摇摇头，在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穆言珏还在跟穆言昭告状，气急败坏的道：“六哥，你难道还要继续纵容这个疯女人吗？这件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闹到父皇面前本王也要替珠儿讨个公道。”
穆言昭看了他一眼慢慢收回视线，语气淡然的辨不出喜怒：“本王知道了，此事定会有一个说法的。”
说完看向凤锦溪这边，冷声吩咐玉萍道：“扶着王妃随本王回去。”
凤锦溪身子颤的厉害。
可这股寒意却不是来自体表，而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
她知道穆言昭生气了。
乔玉珠是她的底线，触碰不得。
两人才刚刚略有些缓和的关系，恐怕这一次又降到冰点。
累，太累了。
她真的不想再花费半分力气去维护两人的关系。
特别累！
凤锦溪将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了玉萍身上，她浑身无比僵硬。
若不是玉萍半拖着她，她都不知道怎么走出康王府。
穆言昭大步走着，半点都没有停歇的意思。
等凤锦溪出了府门时，穆言珏已经坐在马车上已手撩着帘子脸色铁青的看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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