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打破了沉穆的氛围。
“不、不知道。”
沈之安都傻了，从顾深跃起狂奔的几秒完全没意识到要跟上去，关键是他还追不上，好不容易反应过来顺着楼道口冲到门口，外面的天幕劈起一道雷，点亮漆黑街道的一刻他就完全搜寻不到顾深的影子了。
而依旧站在于盛身侧的苏浅月，冷不防想到顾深捡起佛珠的背影深深皱起眉头。
于盛眼底都是疲倦，暂时也管不了顾深，他全靠人搀扶着，听到苏浅月思索片刻说了一个猜测。
这个猜测好像当即解释清楚了所有的动机走向，却愣生生让人不敢置信。
“会不会是——求佛？”
求佛？
一时间，听闻的人都哑然。
这……会是一向对神佛不屑一顾的顾深会做的吗？
临城郊外的承念寺，年年香火旺盛，信徒源源不断，自古拥有永垂千古的信誉美名，吸引游客不胜枚举。
可谁曾想，它供奉的佛有朝一日会迎来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春日的雨本就飘忽不定，顾深开着沈之安的车在凌晨飙到山脚的停车点，车还没停稳，人已经踏过泥泞的泥面大步狂奔。
夜晚的小镇寂静安宁，雨下得巨大，轰隆的雷声震得家家户户紧闭门窗。
闪电劈过夜空，顾深仿佛感受不到那些震耳欲聋，哗啦的雨冲开泥路，他大步跑着，干净的鞋子很快上沾了数不清泥烬。
一向洁癖的他毫无察觉，隔着漆黑快速找到了通山路口。
这里有稀疏的夜灯，敞开的山路像是有使徒在尽头招手，款款等待他的上前，宣告他的以前的厌佛弃佛言论破裂。
顾深手心紧紧捏着那串佛珠，仿佛握住最后的期盼。
他此刻满脑子都是奶茶店里那个女生的死而复生论，他嘲笑过不屑过，但是从没有那么一刻，他无比期盼这是真的。
顾深没有主意了，他眼角的红痕未散去，不由自主地捏紧手中的佛珠，只要闭上眼脑子里都是他的九九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息的模样。
就好像他真的感受到了，她再也不会对他笑，撒娇要抱抱一样。
那种感觉痛彻心扉，将近凌迟。
在生死离别之际，他愿意抛弃自己的底线。
他的额头都是水渍，不知道是汗还是滴落的雨迹。
于是他擦了擦，咬着牙一步步登上高耸的山阶。
这一段路又长又陡，旁边堆着一层层的高林，伴随着雨声淅淅沥沥作响。
每一步台阶都漫了水，一千阶，顾深喘着气用最快的速度跑上去。
他从没有那么一刻那么期望见到寺庙里的任何一物，可是不待他盼望着那尊佛像出现，冰冷的殿堂门板紧闭，他被拒绝在外，周遭一切影影绰绰好似陷入昏天黑地。
“为什么不开门？”
寺庙的大门都敞开了，为什么独独供奉佛像的殿堂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