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日于玖玖不能出病房，顾深在家待到天不亮就跑去敲她的门。
于玖玖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检查完文具与准考证，见他抿唇不说话，软和地揉揉他的头。
“不要紧张，好好考。”
这时候她是不可能像一开始那样让他坚持然后说什么要是不行明年再来的话。
“记住我平常怎么教你审题和答题技巧的，然后认真作答就好，”她软声道，“就和平常天天练的一样，当是普通考试。”.七
顾深哑声问，“要是答得好可以亲一下吗？”
于玖玖一顿，有些迟钝地抬头看他。
下一秒她掐了他一把，微恼，“这个时候你不能想这些。”
顾深笑了声，好半响点若有所思点头。
于玖玖被他握住手，才发现他手心全是汗，面上却一派自持冷静，见她看过来也面不改色。
这种反差让她忍俊不禁。
临出门前，小姑娘想了想，叫住他。
顾深提着文具袋，正欲回头，怀里迎上一具温香软玉。
小姑娘踮脚在他唇角落下一个羽毛般的吻，还哄大狼狗般拍了拍，温声道，“好啦，加油。”
为期两天的高考进行展开。
考生不能随便离校。
这是备考以来头一回晚上顾深不待在于玖玖身边。
于是他考完一天的科目就给她打电话。
医院那边倒是通融，破例给于玖玖接了。
通话端，小姑娘处在隔离软禁的病房，听他皱着眉描述当天的场景。
高三考场一号楼的入口高高挂上了粽子，没有拔干净土的甘蔗立在门口，老师们提着加油红牌，面上挂着最亲切体贴的笑和鼓励。
顾深特别嫌弃，他不碰“高棕”，于是老范摸过粽子的手拍过他留下一掌油，哽得他入教室前洗了几分钟的手。
于玖玖听完后轻轻笑了笑，安抚道，“老范想把自己的智慧传给你噢，不要郁闷啦。”
“我们甜甜很棒的！”
高考第二天下午结束，考完备考教室全是高呼与激动的大喊大叫。
有人直呼想哭，有人说这狗题难得明年都不想再来，有人已经开始联系外卖号码，高三的班主任称先不要急着收拾书本，先吃饭洗澡等待晚上七点准时开始毕业典礼。
顾深在角落里拿到手机就和于玖玖通电话。
他沉默了许久，于玖玖隐约能听到他那边喧嚣的动静。
“没关系的，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有好好尽力呀。”
她以为他没考好，软声安慰。
老范在外面看着顾深垂头的模样，想到年级组里面关于试卷难度加深的讨论，也想来安慰他，反被一脚踹出去关上门。
范文正：“？”
顾深对着通话端，黑眸闪了闪，“九九。”
“嗯？”
“我觉得考得尽力了，我明年不会再来考了。”
于玖玖一顿。
把难得拿回的手机放在桌面，点开视频页面。
对着顾深下颚线的镜头晃了两晃，随后一转。
倒是他率先拎起几本英语，骨节分明的大掌背面青筋暴露，直接一股脑将书痛快撕开，然后一把隔空扔进垃圾书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