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鸣身后，再次走出一道黑影。
黑影看着角落里的剑，声音里带着笑。
“他变了。换做以往，他会直接将这把剑拿起来，绝对不会有任何畏手畏脚的举动。”白鸣从怀里取出一包烟，将里面最后一颗烟拿出后，把烟盒丢进打造台。
大前门的包装盒，瞬间消失在烈焰中。
他在身上摸索一圈，才发现忘了带火。
“需要火吗？”黑影摊开掌心，一道火焰瞬间出现。
白鸣把烟凑过去，“谢谢。”
空阔的打造台，只有吸烟的声音。
黑影缓缓开口：“你错了。他不是谨慎，是故意的。”
“故意的？”白鸣弹了弹烟灰，恍然大悟道：“我就说，他怎么可能胆子变小。那可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啊。”
“接下来怎么办？”白鸣将烟头丢在地上，狠狠碾了碾。
他故意留下痕迹。
“你说，他的性格会屈服吗？”黑影望着李十二离开的方向，单手抓起那把冰冷刺骨的剑。
当剑刃被缓缓抽出时，山洞内即便有火焰烘烤，仍旧显得有些阴寒。
这寒意像是来自地狱。
让人心脏忍不住抽搐。
“他怎么可能会屈服，按照我跟着他很多年的经验，他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白鸣身子一颤，有些冷。
铛！
黑影将剑重新插回去。“我会让他屈服，你信不信？”
“这……我该信还是不信？”白鸣自嘲一笑，挠了挠头。
“他不是不想拿这把剑，那我就让他拿。”黑影说完，消失在黑暗中。
白鸣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江陵怎么办？杀，还是不杀？”
黑影没有说话。
好似真的离开了。
“青城的事情，我已准备完毕。现在，就等着他回到那座山上，打开真正的神龙鼎。”
白鸣再次说着。
这一次，对方终于有了回音。
“青城的事，你不要管。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死死盯住他。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你是他的朋友，如果被发现，只有你才可能活命。”
呼啦！
黑影彻底消失。
白鸣摸了摸头，还是在青城喝酒泡妞的日子快活啊。
可没办法，被这个家伙找到，他没有选择。
要么听话，要么死。
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真刺激。”白鸣生怕烟头不会被发现，还朝着外面踢了踢。
……
打造台所处的那座假山是禁地。
明月山庄的禁地。
庄友道出来后，立刻命令手下剑修中的精英守在这里，一步都不让人靠近。
他自己则着手调查那个神秘的年轻人。
但很可惜。
一无所获。
他们所掌控的，只有柳千蝶的行踪。
那个少年如同消失一样，整个明月山庄的监控都看不到踪迹。
事实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李十二正在庄主府内游荡，完美的躲闪开了巡逻的剑修。
杜惊鸿在墙上刻下的文字，还有角落里那一把剑，都让他感到困惑。
倘若真如自己猜想那样，杜惊鸿以整个天下为棋局，那便是一个超级加强版的司马无忌。
难对付。
更为诡异的，是那把剑。
在李十二心里，杜惊鸿写在墙上的东西并不完美。
可最实际的问题是，大夏龙雀之前，还有一个时代。
这个时代许多史书并没有提及，甚至被演绎为神话。
人是有想象力的，但最基础的想象力，还是要根据已经有的事情。
传说中的神话，曾经并不是神话。
当年诸神混战，其实正是一场场动荡。
最后，七位胜利者被称为七帝。
七帝在多年后，再次展开清洗。
李十二以一己之力，打垮了那些能力远超普通的人的人。
让世界归于平衡。
他就像这个世界的免疫器官，消除一切可能带来的风险。
尽可能让这个世界健康的运转。
杜惊鸿的第一把武器，不可能是大夏龙雀。
而是角落里冰冷的那一把。
没有记载，没有名字，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
但李十二知道那把剑的名字。
诸神黄昏。
在打造台内转身的一瞬间，他从怀里取出开天册。
果不其然，上面记载这把剑的那一页，瞬间清晰浮现。
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即便离开，那把剑的图案仍旧没有消失。
这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难道，这把剑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虽然在兵器谱中，这把剑的排名非常靠前，但也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剑那一页，非常清晰！
一点消散的迹象都没有。
诸神黄昏！
‘这个世界本不应该存在所谓的神。’
‘所谓的神，不过是一些异常强健的人。’
‘他们初窥天命，想要不死，成为高高在上。’
‘但有人，一剑摧垮了这一切。’
‘诸神的黄昏，来了。’
‘黄昏后，是黎明。’
‘人类的黎明。’
看着上面的记载，李十二露出笑容。
他能记起自己尚未记起的，便说明没有失忆。
没有失忆，那一切都好办了。
可忽然间。
温度陡然降低。
李十二收起《开天册》，右手放在腰间剑柄上。
这是危险的气息，但还有些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
诸神黄昏！
对！
诸神黄昏！
这是诸神黄昏上的气息！
寒冷！
刺骨！
让人胆寒！
可诸神黄昏不是在打造台附近？
这里距离打造台很远，最起码有一公里！
李十二迅速起身！
看向身后。
一把没有色泽的剑，就这样被插在地上。
诸神黄昏没有剑鞘。
至少在《开天册》上看到的，没有剑鞘。
可打造台的那把剑，分明有剑鞘。
这只有一种可能！
寒气太重，一旦被人触及，便会死亡。
为了能安全拿着这把剑，后来者制造了一个剑鞘，试图压制那寒冷的气息。
现在，剑鞘不见了。
只有一把剑！
熟悉的感觉，在李十二脑海中浮现。
他很想抓住那把剑！
但又不能！
是谁！
是谁把这把剑送到他面前？
而且居然能来去自如，没有被发现？
李十二闭上眼睛，感受不到一点气息。
他瞧了眼那剑，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