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二看都没看身后一眼，风轻云淡的说着。
这样的表现，更加让蚩尤坚定自己内心想法。
眼前这少年，深不可测。
能知道自己和灵隐门有关系，手下保镖还这样强。
不简单啊。
“你的这位手下，刚才出手时，处处让人，没有杀招，可现在，怎么出手就是滔天杀意？”
蚩尤索性站在这里，看看面前这小伙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老夫在武道界也算是小有名气，但从未见过这样怪异的人。几乎……就是两个人。”
他眼睛一直盯着郝说话，心里不断思考。
武者的风格基调，一点定下来，基本很难更改。
有人大开大合惯了，一辈子都是豪放的武道手段。
有些人阴险狡诈，基本没办法光明磊落。
肌肉记忆，和常年的倾向，让武者再出手时，下意识的就会按照自己多年的习惯出手。
像郝说话这样两种手段游刃有余的，几乎没有。
除了李十二。
是圣主？
蚩尤不是没有怀疑过，但面前这家伙虽然强，距离圣主还是有很大差距。
而且手段略显青涩。
“我这个仆人，第一次被我遇见的时候，全家被杀了。很惨，蹲在地上哭着。”
李十二回过头，指着郝说话：“我看他眼神坚毅，就问他是不是想要滥杀无辜。他说他想报仇，但仇恨，会改变一个人。”
“我告诉他，沉浸在仇恨里的人，是不快乐的，也没有光明。我愿意帮他封印仇恨，让他能很快乐的活着。”
“那他接受了？”蚩尤很诧异。
换做谁，被杀了全家，怕是都要报仇雪恨。
但仇报了，那种嗜杀的性子，会深埋在骨子里。
做梦的时候，那些噩梦会一遍遍出现，每一次出现，都会让人重新经历一次但年的痛苦。
久而久之，人性会发生变化。
“接受了，他自己也觉着，应该做个快乐的人。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死去的家人安息。”李十二淡淡笑着：“于是，我封住了他的杀意，让他做一个有礼貌的人。凡事以德服人，莫伤了和气。”
“不失为一种方法，虽说放弃了报仇，但接下来的人生，至少活的很精彩。”蚩尤点点头，很赞同：“人，不能活在仇恨里。仇恨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放弃报仇？为什么要放弃？”李十二反问一句。
“可你不是说了，他选择一种新的生活？”蚩尤也被问住了。
难道都没有理解对方的意思？
在他看来，只有放下仇恨，才能重新开始人生。
复仇这种事情，一旦开始，根本停不下来。
“他可以不报仇，但我不行。”李十二露出洁白牙齿，淡淡笑着：“我杀了他仇人，掉在山崖间，活活饿死，被鸟一点点吃点身上的肉。他可以不报仇，但不意味着，我会坐视不理。”
“呵，你们真是有意思的人。”蚩尤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看不透面前这少年了。
而远处，郝说话再解开封印后，每一招都带着杀意！
连续逼退江珊数百米！
最后一拳砸在江珊肩膀，将这个女魔头打走。
“不了。”蚩尤摇头拒绝。“灵隐门之所以强悍，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叫做魔神的东西，提供力量。正是因为这个魔神，才有现在的灵隐门。”
“果然。”李十二点了点头。
没有强大的力量，一个宗门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凭空出现的。
只是，这个魔神又是什么东西？
和神界，幽冥界，又有什么联系？
“你准备去灵隐门？”李十二开口问着。
“我别无选择。”蚩尤点了点头。“否则，我真担心自己成为傀儡。”
“再见。”李十二转身离开。
“不会再见的。”蚩尤笑着抿了抿嘴：“我们不是一路人。”
“江湖路远，说再见就一定会再见。”李十二消失在雪原上。
速度非常快。
“年轻人啊，还是无知无畏。”蚩尤摇了摇头。
他不是单纯为了找回自己，而是要见见所谓的魔神。
在山上的时候，他曾经和李十二说过，这辈子没有别的目标了。
能干掉几个所谓的神，就算值了。
他去，有死无生。
没想过活着。
已经活过一辈子了，死过一次，早就看开。
上辈子，他给所谓的神跪着。
这辈子，他想让神跪在自己面前。
……
“灵隐门吗？立刻给我转婆婆，我是魔女，在昆仑山遇到……”
话说到一半，江珊的话停下了。
滴答。
她身上的血，落在雪里，直接将雪染红了。
“魔女，您怎么了？”电话里的接线员开口问着。
“没事，等下我打给你。”江珊说完，挂断电话。
“想做什么？”她没有动，开口问着。
“不做什么，想杀你。”李十二笑着从她身后走出来。
而殷间手里，一把枪正顶着江珊脑袋。
“你受伤了。哎，这年轻人，下手没轻没重的。”李十二伸出手，摸了摸江珊的手腕。
是血。
郝说话开启疯狗模式时，重创了江珊。
这种巨大转变，一般人难以适应，更别提认为郝说话没有攻击性的江珊。
“真想杀我，就直接杀了。现在威胁我，肯定有目的，说吧，想干什么。”江珊抬起头，怒视着李十二。
“我想见婆婆。”李十二凑近了，笑嘻嘻道：“没问题吧？”
“不可能，婆婆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江珊冷哼一声。
“其实，我知道你们灵隐门在哪，即便你不带我过去，我也有办法。”李十二轻笑道：“好了，我知道，黑龙洞。”
江珊脸上满是惊讶，几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你走吧。”
李十二转身离开。
殷间挪开手枪，跟在了过去。
只留下原地震惊的江珊。
“你还别说，龙舞这个能力，有时候真的有用。”李十二拍了拍殷间：“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她要不是我小姨子，能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