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恐怖的人脸尝试着愈合，但九幽真君手指划过的那片天空，像是有什么特殊的存在。
黑烟只要碰到，便会自动消失于无形。
“你到底是谁！这是什么手段！为何我感觉不到灵力的波动！你是怎么做到的！”
黑色巨型烟雾形成的人间声音已经不再沉闷，而是尖啸。
它第一次流露出恐惧。
这不是人脸的困惑，而是在场所有武者的困惑。
黑雾是灵力和亡魂交融，形成无比强大的力量。
这样恐怖的力量，想要破开谈何容易？
而九幽真君一指，竟破开了两片天！
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
张三被誉为万山盟第一战神，追随李四很久，尚且没有见过这样厉害的人。
即便是李四，想要驱散这空中的亡魂，都会非常吃力！
而且一定需要借助外力。
像这样庞大的灵力，仅凭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做不到！
难道……
张三看向李十二的眼神，带着一丝惊恐。
而别的武者，早就傻了。
“素闻李十二天下第一，我龙坤不服，甚至还想杀了他，成就我的名声。”
龙坤吹了声口哨，金龙沿着九幽真君破开的一天片，垂直落下，盘旋在他身边。
“今日一见，才发现小丑竟是我自己。”
他将龙舞放在龙背上，将龙墨拉上来，自嘲一笑道：“不愧是最接近神的男人，我们不是他对手。”
“这一指，根本没有灵力波动，在我看来，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龙墨同样感慨良多，脸上写满了沮丧。
他们雄心壮志，都想要杀了李十二，为自己正名。
结果……
这些人发现，自己还是不了解对手。
不了解这个被誉为，最接近神的男人。
“我们连他怎么做到的都不清楚，还谈什么击败对手？一个摄魂术已经足够让我们恐惧，现在这一指，撕破了邪魔，又一指，破开了汗血岭的天。”
龙坤失落，挫败，却又觉着一丝幸运。
“活着，真好啊。”
他传递意念，金龙腾空而起。
穿破云空，逐渐消失。
“是啊，活着，真他妈的好！”
龙墨举起手，攥成拳头，砸在自己大腿上，竟然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真他妈的……”
两人抱在一起，痛苦起来。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没有自知之明。
尤其是武者。
他们以为差距只有一点，却不知道这个点，很可能是他们十辈子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是怎么做到的！我想知道！”龙墨看着远处的黑雾，不断摇头。
“算了，他还是对女帝有感情的。刚才的手段足以把我们全杀了，可他没有这样做。”
两人感叹一声，乘着飞龙，消失了。
而地面上。
黑影仍旧在做最后的挣扎！
“这是什么力量！我感受不到灵力……”
“你的灵力非常稀薄，根本不能将我击溃，我感受得到，你没有这么强！”
人脸尝试着愈合，但它像是被什么击溃了一样。
原本围在一起的黑烟，竟开始缓缓散开。
这意味着，灵力在流逝……
再过一会，它就会像是烟一样，缓缓消失，被吹散……
九幽真君眼睛里带着蔑视，言语间满是自信。
他是掌控九州亡魂的人！
对付亡魂，自然是拿手的。
精神念力，能击溃这团黑雾的凝聚力，能击溃里面的亡魂！
这才是核心！
那些灵力，不过是锦上添花，消灭掉亡魂，等于釜底抽薪！
“我……不甘心！”
亡魂迅速溃散，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
“去哪了？”
这一次，轮到李十二好奇了。
他忽然意识到，九幽真君似乎没有自己的想的那么没用，还是有一点真本事的。
“回那旗子里了吧？”九幽真君望着天空，颇有一些英雄迟暮的感觉。
“唉，若是当年，我早就将他打的形神俱灭。可现在，还是让他逃跑了。”
这旗子，他很熟悉。
记不起来。
却有印象。
“既然危机解除，那我们先不管这些了。”
李十二回过身，看着那些武者。
“不错，这些家伙，居然想对我动手。”九幽真君缓缓伸出手，却被李十二拦住，“精神念力，也有虚弱的时候，你要节制一点。”
“也对。”九幽真君点了点头。
精神念力，就像人的精神头一样，长期用脑过度就会感觉到疲惫。
精神念力也是这样。
他的确需要缓一缓了。
“看起来，我猜得没错。”
一名穿着长袍的教士，从龙家那些人里走出来。
见到他出面，那些龙家人纷纷后撤。
“任何力量，都不是无根之源。力量，是需要根源的。”
教士慢悠悠的迈着步子，眼睛看着九幽真君，开口道：“就像你，你的力量虽然强，但终极有耗尽的时候。接连隔空杀人，摄人魂魄，现在又一指破掉亡灵，一指破开虚空，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能力已经耗尽了。”
“奇怪的人。”九幽真君打量这个西方人，没有什么印象。
但他知道，这家伙来者不善。
能在自己展露出这么强的力量，还敢出来挑衅的人，一定有心计，有胆量，还有能力！
“自我介绍下。”教士微微一笑，非常绅士、非常有礼貌的开口道：“我叫扎克，是一名神父。”
“扎克神父？”李十二轻笑一声道：“西方武道界早已被摧毁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东西之争那些年，你们做了不少不光彩的事情。”
“当然，争斗必然不光彩。可当初，你们不是被杀光了？”?
武道自然有流派纷争。
当年万山盟横扫一切的时候，西方最顶尖的那一批武者，已经被诛杀殆尽。
诚然，东方武道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李四称那些无法解释的力量，为神。
而西方，则认为这个力量来自上帝。
无论是上帝，还是神，都是他们内心的最强者。
信仰不同，自然会有战争。
李四赢了。
但为了保留文化，普通武者的确还有教廷这一说。
但顶尖武者，已经没有了。
因为那些至高典籍，已经失传。
现在，一位西方深不可测的神父站出来，说明他藏了很久。
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