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及时出现了救星。在“荒原猎人”的带领下,阵营队伍成功歼灭入侵者。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侯沧被赵九州擒住,拎到城市广场示众。
赵九州没有当场杀了他,因为一个合格的高层必须让自己的民众明白,问题的根源,否则一旦旁人将他们当成造反的,问题就大了。
杜邦大公还在的时候,城邦中就流行一种述罪的规矩。犯下过错者,在行刑之前,必须要在城市广场的石碑下陈述自己的罪行。
述罪和忏悔不一样,罪犯不一定都会有悔过之心,但杜邦大公的意思是希望他们能有自知之明。同时让民众从罪犯的口中听到他的罪行,以此近距离感受到罪恶者的嘴脸。
最后,再一刀砍掉,警示天下。
在动手之前,赵九州问了侯沧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这么做?”
“仇恨。”侯沧咬牙切齿地回答。
“这恐怕只是一部分。”赵九州皱眉,“如果是单纯的仇恨,那么只需要针对他一个人下手就好,何必连整个城邦一起毁掉?如此兴师动众,你的目的还不是为了夺权吗?”
“那是因为我看到的掌权者,也不过如此。孤高自傲,是全放纵,骄奢淫逸,他虽然是个君主但他不是神,他也是个俗人。我的家人死于他的一意孤行,我爱的女子死于他的声色犬马,这样的人,我为什么不能取而代之!”
“可你有没有想过民众的感受,这一战令多少人家破人亡?你这样做,和一意孤行的杜邦大公有什么区别?”赵九州盯着他的眼睛说,“还有,以破军阵营的手段,你以为他们真的会让你坐上王座吗?只要有人给他们开了这个大门,他们就会把整个阵营全部端掉,甚至连你也会除掉。你以为这是合作,实际上不过是做了人家的棋子!”
“我不后悔!”侯沧大声说道,“难道你就不讨厌整天被压制着吗?我早就在你眼中看出了不满,本来我是想拉你入伙的,可是我信不过任何人,因为高出注定是孤独的,一个王座容不下两人。现在失败了,也好,你还是那个忠心耿耿的大指挥官,呵。”
末了,侯沧轻声苦笑。
赵九州突然扬起嘴角,小声附在他耳边说,“谁说我忠心耿耿,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反心?”
侯沧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得阴沉下来,声音哽在喉咙里,半天没有说出来话。
“我只不过是用了一种更聪明的办法罢了。”赵九州抬头,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那台巨型机甲上,“杜邦大公已经死了,获得君主戒指的,是我的人。”
“你的人?”侯沧又笑起来,他的脸色阴晴不定,“可你知道获得君主戒指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将登上君主之位,成为这座城的统治者。他不是你的人,他会反过来管制于你。你不过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罢了,别自作聪明了,你的结局会和我一样!”
“不,我们的立场不一样。”赵九州说,“你登上王座是为了获得权力满足自己的欲望,而我们,是为了更多的民众。”
侯沧的眼神复杂起来,很显然他读不懂赵九州话里的意思。
道不同,话不能说太多。
赵九州遗憾地摇了摇头,举起离子枪,瞄准侯沧的额头,“就这样吧,该上路了。净土之上,容不得野心家。”
枪声响起,身影倒地。
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片唏嘘声。
收起枪的那一刻,赵九州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巨型机甲上,脑海中忽然回荡起侯沧临死前的那句话。
“可你知道获得君主戒指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将登上君主之位,成为这座城的统治者。他不是你的人,他会反过来管制于你。你不过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罢了,别自作聪明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鼓槌,反复敲打赵九州的心弦。
他的内心,升起一丝后怕。
要知道,他的身体里还有一颗小型的炸弹,而引爆炸弹的遥控器正握在吕刑的手上。这时候但凡吕刑有一丝的私心,他的下场都不会比侯沧好到哪去。
犹豫之后,他最终还是登上了“游弋刀锋”,打开机甲的通讯系统,呼叫“荒原猎人”。
两秒钟后,通讯接通,吕刑应答。
“都解决了吗?”
“解决了,侯沧连同他的同党都清缴掉了。”赵九州回复道,“源泽在清理战场,剩下的工作就是重建家园了……顺便问一句,大权在握的感觉怎么样?”
末尾这句话,是他有意的试探。
“高高在上,这种感觉的确很独特。”吕刑回答。
赵九州的心弦收紧一丝,“杜邦大公临死前将君主之位传给了你,那么你就是这个城邦的统治者了。现在,你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这句话又是一个试探。
人性都是有阴阳两面的,人善良,或许是因为他触及不到那么高的位置所以安于现状,可一旦他有了权力,那么就有可能会一改以前的模样,滋生阴暗面。
“最想要的,就是尽快修复这里。不过城邦还是不够大,我们的领地需要再往外扩张些,多搞一些建筑,让更多的人住进来。”吕刑的回答,让赵九州有些感到意外。
“那可要好好计划一下……”
“建筑材料也是个问题,我们需要石头水泥,需要钢铁,阵营应该有工厂吧,那么就需要多找一些矿源……”吕刑居然真的认真在想这件事情,思量了半天,他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反问赵九州,“你会不会因为我坐到这个位置上,而感到很不平衡?”
“我有叛逆之心,是因为我不爽于先前的制度。如果你能改变这一切,我甘愿做殿下之臣。如果你有私心,我还会造反。”赵九州如实回答。
“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历史上,建功立业杀功臣的可不在少数。”吕刑故意装腔作势。
“你如果真想杀,早就按下引爆器了。在残酷的废土时代,杀一个人根本不需要讲那么多大道理,也不需要给对方一个体面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