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在使用了这个君主系统特权之后的吕刑也无法确定他最后会出现在哪里。
能够确定的是,他不会掉到岩浆里了。
吕刑感觉自己进行了一场漫长的时间旅行,穿梭于混沌。
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禁锢在了某件东西里,动弹不得。
身体周围仿佛被浇灌了一层混凝土一样,紧紧地包裹着他的躯体。
他听到女人的哭声,男人的喊声,外面的一切喧闹又似乎与他无关。
吕刑感觉有些闷,有些透不过气来,于是他如同从一场梦中挣扎着醒来,睁开眼睛。
双眸目视前方的一瞬间,一道光突然亮了起来,随后熟悉的智能系统被唤醒。
“虹膜识别完成,欢迎回来,主人!”
那些原本禁锢着他的厚重外壳突然变得活跃起来,可以伴随着他的动作提供敏锐的智能辅助。
吕刑终于意识到了他此时身在何处。
是那身仿照钢铁侠而制作的战甲!
他居然在自己的那身战甲里!
吕刑内心庆幸不已。
君主系统这次居然没有坑他,直接把他传送到了与他相关的地方。
他激动地起身,然后他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哎?自己为什么是坐起来的?
他的战甲明明被竖立放置在阵营的宫殿橱柜里,为什么刚刚是被平躺放置的?
他回过神来,在一片陡然惊慌的声音中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类似于灵堂的大殿上。
所有人穿着黑色的衣服,手捧白菊,两侧拉起挽联。
女人的哭声,男人的喊声,都是因为他而出现。
吕刑拍了拍承载着自己身躯的那具水晶棺椁,恍然明白了什么。
大家都以为他死了,于是把他的战甲放进了棺椁里,打算建一个衣冠冢。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本人居然降临到了那件钢铁战甲里。
他虽然成功穿越了空间,但是在时间上稍微有些延迟。
现在,他正在亲眼目睹自己的葬礼被举办。
这种感觉离奇,又微妙。
不过相比于吕刑的震惊,大殿之下的那些人被吓得更惨。
见过本人诈尸的,没见过战甲还会诈尸的。
放入之前已经有专人检查过来,里面是空的,还特意关闭了外部电源,旁人很难再从外面打开它。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吕刑感觉自己被束缚住了一样,直到触发虹膜解锁。
一件钢铁战甲在毫无操控的情况下自己动了起来,这种事情无异于闹鬼。
尽管在科技文明发达的废土时代,这种事情还是把现场闹了个鸡飞狗跳。
卫队冲在一片狼嚎中冲进来,武器纷纷对准大殿上的穿戴机甲活动的吕刑。
面对这一幕,吕刑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试探着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
透过武器自带的红外探测系统,士兵们惊奇地发现了战甲内的人形轮廓,立刻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武卫东。
战甲面罩突然打开,吕刑的脸出现在其中。
现场所有的人都怔住了,沉静了三秒之后,众人狼嚎着奔逃。
“闹鬼了!”
“领袖还魂了!”
“啊——”
人们抱头鼠窜,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盯着大殿上的吕刑,眼眶泛红。
“是你么?真的是你么?”夏诺的泪花在打转。她此时的面容憔悴难堪,眼睛微肿,不知道背地里哭过多少回。
“这是红外检测结果,不会有错的!”武卫东激动得涕中带笑。
“喂,兄弟,说话就说话,别拿枪口指着我……”吕刑连连摆手示意他把枪放下。
“你这个家伙居然没死!”紫微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拖下鞋子朝着吕刑丢了过去,“你知不知道你害我们哭的有多惨!你这个骗子!”
“这真是个奇迹。”巨门表情惊叹,“我很难想象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吕刑抓着凌空飞过来的鞋子,一顿比划,“你们可以理解我获得了一项特殊能力,能够极限逃生,瞬间移动。但是这个能力只能有一次的使用机会,在抓着武曲跳入熔岩中之后,我利用这个能力逃脱掉了。不过我也纳闷,这其间似乎过了很久的时间对吗?”
“没错,你已经死了七天了。”紫微说,“今天大家在给你举办七日祭,差点还以为你借尸还魂了。”
“人死不能复生,还什么魂啊,都公元三千年了,别那么封建迷信好不好……”吕刑絮絮叨叨地从大殿上走下来,“也是,都过去七天了,可对我来说就是一眨眼的事。这坑爹的系统只说瞬移之后的地点无法确定,居然没告诉我时间也有不确定性。”
“葬礼都办了,结果你没死,真是浪费眼泪。”紫微嗤之以鼻,朝他伸出手来,“鞋还我。”
吕刑把鞋丢在她脚下,“你好像很希望我死掉啊?如果我死了,你岂不就是活到最后的唯一拥有君主系统的迷途者?现在武曲已经被消灭了,整片东陆全部收复统一,登上君主之位,就可以顺利地完成任务。哎呀,这么好的机会被我破坏了,你现在应该很恨我吧?”
“是啊,我都恨死你了。”紫微不紧不慢地把鞋穿好,“可谁让我相信你呢,你说过只要我相信你,剩下的交给你就行。我已经放弃了君主系统和君主身份,然后你这烂人居然跑去跟武曲拼命……”
抬头间,他发现紫微眼中有一丝的湿红,她没敢和他对视,只是云淡风轻地扫过。
“嘿嘿,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吕刑挠着头说。
“万一回不来呢?”
“没有万一,是一定。说好的话,哪有不算数的道理。”吕刑微笑着回答。
紫微没有再说什么,从冰释的表情中,他知道她已经不生气了。
但是当视线越过她的肩头,看到夏诺时,吕刑尴尬地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某些人这双眼泛红,又激动又生气的样子,似乎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