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刘思彤曾联系过我二次,一次是夜半喝醉酒之后,她忘了我已经离开的事实,于是质问我去了哪里,至于新住所的地址,我并没有向她透露,或许这种平民区于她而言,来了也是受罪。
至于她对我究竟含有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我不想深究,而一旦远离,也有些不那么在意了,现实生活很艰难,而我们所处的世界竟是如此不同,或许她能理解我,又或者她不屑于理解我,那是她自己需要处理的情绪了。
而另一方面,我和影子君的关系也并未因此而更进一步,反倒变得有些疏远,尽管我隐约觉得,我们之间横梗着某些事情,但似乎也有一些疑团和误会没有解开。
那之后,我们见过一次,便是在那晚通话之后的第二天,我如约按照他给我的定位到了他住的小区楼下,不出意外的在门口被保安拦了下来。
我尝试给影子君打电话,一直到第三次拨打时,他才接通电话。
“我现在公司。”他说。“一时半会走不开。”
“那我等你回来。”我倔强的表示。
他似乎并未把此话当真,那天天空下着雨,十分寒冷,任谁也不可能在凄风冷雨中站一天,除非脑子进水。
但不知道是否脑子抽风,我的确在冷风中站了一整天,一直到晚上九点。
“你真站了一天?”他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我,神情漠然。
我撇撇嘴,最终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换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也不算是,中午去吃饭,离开了一会,然后晚上再次过来了。”
事实上,我的确站了一整天,可能担心被他笑话,必竟那么大个人了,做事情总得经过脑子思考,而不是光凭冲动和激情。
他并没有邀请我上去坐会,或许不太方便。
“去喝一杯吗?”他问道。
我看了看他受伤的手,又看了看越下越密的雨。“算了吧,你回去好好休息,我只是来看看你,知道你没什么事,便放心了。”说着,我准备离开。
当然,最主要的是站了一整天,我不仅有些累了,而且已有感冒发烧的前兆,喉咙隐隐开始痛起来了。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他一只手拿着伞,另一只手被绷带包裹着。
“可是,太晚了。”我轻声说,“有点困了。”
“这么晚,你还要回去…宿舍吗?”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玄机。
事实上,我也不确定要去哪,新家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被单之类的还未购置,暂时是住不了了,但此时回半山别墅又太晚。
除了寒冷的天气,我更感觉到人心的寒冷。
他似乎在故意令我难堪,或者又有别的用意。
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我,然后说道:“能帮我撑下伞吗?”
此时,我们站在一个无人路过也没有屋檐的路边,陪伴我们的只有昏暗的路灯和凄风冷雨。
我们第一次靠得如此近,打来电话的人是刘思彤,聊的自然也是与工作相关的事情。
我站在他的对面,用力撑着雨伞,渐渐便有些体力不支。
他看出了我的狼狈,但与刘思彤的通话并没有很快结束。
我把手中另一把雨伞扔在地上,以腾出手,抹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在冷风中吹了一整天,身体里的某些反抗因子趁机起义,我能预感到未来几天,将会是漫长的低迷期。
我先是面对着影子君站着,尽可能让雨伞往他身上靠着,后来感觉自己有些体力不支,便站到了他的右侧。
他讲完电话,将手机放进外套的口袋,我迅速将伞交还到他手里,然后像弹簧一般从他身旁走开。
“我回去了,回新家。”我对他说。
他似乎有些无奈,“我送你。”
“就你这副样子吗?”我挤出一个笑脸,像过去那样,“算了吧,别给我太大的心理负担。”
“别磨迹了,我打车送你回去。”他冷冷的说道。
我对着空气,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表示屈服。“送就送吧,凶什么凶,多大个事,我自己也能回去。”事实上,我差点就要哭出来,但却忍住了。
影子君也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或许实在太晚而天气也着实有些冷,他不想再这样无谓的浪费时间。
那晚,他送我到小区门口,然后随着车子再次离开,我甚至没有来得及跟他挥手道别。
那之后便是春节长假,除夕晚上,影子君和我有过一次短暂的通话,那会家里正聚集着一大帮亲戚,我也正与老表们打着麻将,他打来电话时正巧我欲胡牌,却因接电话而被表哥抢了先机。
哄闹中我完全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只记得互道新春安康之后,便草草挂断了电话。
新年后,过了一段自由接单的自由职业者生涯,二月底,我竟接到心仪已久的团队打来的邀约电话。面试我的总监是行业大拿,慕名已久,但初次见面,我们聊得最多的不是专业,而是音乐。
尽管如此,我还是成功入职的那个年轻的团队,成了那个年轻团队里较为年轻的一员。
其后不久的一天,刘思彤来公司看我。
我主动出门迎接她,她以我姐的身份自居,并给团队的每一个人都带了礼物,大家都对这个有着普通长相但出手不凡的姐姐表示好奇。
“以后,如果是私人业务找你,还会接单吗?”她问我。
那会,我们在公司楼顶的露台抽烟。“接,当然接,不过我现在已经有自己的画室了,画像的事情嘛,如果给的酬金足够多,也不是不能考虑呐。”谁会跟钱过不去呢?更何况我只是出卖“三维”而非“三围”。
“嗯,你要好好加油,我看好你。”她对我说。
事实上,那次分别之后,她便不再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