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宋清沼不知许氏出了何故,不由急道。
许氏只觉得颜面尽失,想这么阙过去一了百了,偏偏她晕不了,只好倚着儿子双眼紧闭地装晕。舒如今倒有些了解许氏这人了,不由掩嘴一笑,很快又收敛,只正色走到许氏另一边,朝宋清沼道:“放吧,许姨没。”
宋清沼疑惑看着舒把许氏扶到怀中。
陆徜只看到宋清沼和舒一左一右把许氏夹在中间,眉紧紧拧。
这画面,让人不太痛快,扎眼又扎。
“许姨,你放吧,我发誓,那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有第个人知道。”舒凑到许氏耳畔低声道,“快醒醒,别装了。”
许氏又“唉”地一声睁眼,拿扶着额头,嚷着:“我的头,头疼……”
“可能是吹了风,扶许姨去屋里歇会吧。”舒笑笑,朝宋清沼道。
宋清沼狐疑地看着二人,他觉得情定没这么简单,她们必然有秘密瞒着他,女人间这你来我往的官司,他又完全看不出眉目,只好扶下许氏道:“多谢。”又向众人道歉告辞,先送母亲进去休息。
一时间宋清沼扶着许氏走了,舒又是一笑,转头看到陆徜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你和他们很熟?”陆徜道。
“嘿,和许姨一撞过鬼,所以熟了。”舒笑嘻嘻道,转头又拉陆徜去见魏卓和少尹。
“晚生陆徜,拜见魏大人,少尹大人。”陆徜一边道一边向两人行揖礼。
魏卓伸拦住了他:“不必多礼。陆徜之名,我在朝中早有耳闻,没想到是舒的兄长,果然有其兄必有其妹。”
“魏叔,为什么不是有其妹必有其兄?”舒不甘被排在陆徜后面,道。
魏卓笑了,陆徜又道:“区区陆徜,劳大人挂了。”
“你既是舒兄长,也不必如此见外,随她一唤我一声‘叔’吧。”魏卓道。
陆徜虽有些疑惑,还是从命:“如此,多谢魏叔厚爱。”
打完招呼,舒只问陆徜:“阿兄衣裳没换,是一回家过来了吧?可用过饭?”
陆徜摇头:“尚未。”他赶着来找舒,哪有功夫吃饭,原还不觉得什么,不过被舒这一提,忽然觉得确实饿了。黎进宫殿试,自然不可能好好用饭,出宫之时天已晚,他又赶到卫家,这整天下来,几乎未尽粒米。
“魏叔,你看……”舒立刻望向魏卓,用目光讨吃食。
无需舒多言,魏卓立刻着人给这对兄妹拿点茶水过来。舒拉着陆徜到空庭长廊的石阶上坐下,只道:“你饿坏了吧?先吃点东西,咱们慢慢说。”
点和热茶很快送来,舒端吹了两口,才小翼翼捧给陆徜,陆徜谢过之后接下,小饮半口,问她道:“舒,你几时认识的殿帅?”
这样的人物,汴京城的达官显贵求遍关系也未必见得到,可舒却在这一口一个“叔”叫得欢畅?
“先前不是同你提过,咱家隔壁老太太的儿子在战场上殉了国,如今是她儿子的昔年同袍时常来探望照看,那人是魏叔。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和阿娘与他见过好几次。”舒想了想,又道,“对了,他还救过阿娘。”
虽然曾氏当时不让她说,情已经过去许久,现在说应该没关系了。
舒将曾氏遭人欺负又被魏卓救下的一说,陆徜当即脸沉了:“当时为何不与我说?”
“那不是怕你冲动嘛,况且你又在备考,不宜分。”
陆徜将茶重重放到石阶上,道:“舒,今后再遇到这些,不管是母亲还是你,必需第一时间告诉我。”
“知道了。”舒不以为意回答。
“舒!”陆徜一把攥住她的腕,沉声道,“我不是在同你说笑。倘若遇到危险,不准再瞒我。”
舒被他吓了一跳,抬眼见他无比凝重的色,中不免一暖,温声道:“阿兄,我记住了。”
陆徜这才放过她。
石阶旁边恰有尊石灯,浅淡的火色照得绯衣愈艳,陆徜那张脸也愈俊,唇红齿眼眸如星,舒不由自主呆呆看着他——她阿兄是太好看了。
陆徜又饮了两口茶,忽然瞧见她傻傻盯着自己,眼中似倒映着碎星,那么凝在自己身上,他脏怦然直跳,侧身朝她倾去,边轻声道:“舒。”
声音低哑熏燎。
四目相对,温柔缱绻。
舒有些发怔,脑袋空空的,突然间失语,眼睁睁看着他逼近自己,伸探向自己腰侧,仿如拥抱,仿如……
“阿兄……”她无意识口,直觉不对,一时间却不知做何反应。
陆徜比她更快一步,伸过来的只越过她腰侧,最终落在她身边石阶上放的点盘上。
“你在发什么呆?”他无奈道,“我饿了。”
舒猛地惊醒,全脸生烫,吐不出字来,只在中暗骂。
男色惑人,委实可恶。
陆徜已经端过盘子,随拈了块糕点送入口中,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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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府后院的厢房中,宋清沼将许氏扶上了床。
“唉哟哟,我的头……头疼。”许氏抚着额角不断嚷道。
丫鬟给她揉着头,宋清沼坐在床沿道:“我去给阿娘请个大夫吧。”
见儿子去找大夫,许氏忙又拽住他:“不用了,老毛病,一会好。”她知肚,自己哪里是头疼,分是病而已。
一想自己的糗态被陆舒那丫头看个通透,她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若是日后再见,她这张老脸也不知摆到哪里去。
宋清沼见母亲似乎情不快的模样,将自己殿试中了榜眼的一说。许氏一听,当即百病全消,喜得将先前发生的全抛到脑后。
“的中了榜眼?”许氏惊喜非常。尽管她相信儿子春闱必中,金榜题名的消息的传到耳中,她还是喜悦非常,虽然不是状元,榜眼对她来说也已经分满足了。
纵观这满京城的世家子弟,哪一个能像她儿子这般不靠祖荫,凭借本出头的?
宋清沼是她的骄傲。
母子两聊了一会,许氏已经彻底从舒的阴影中走出来,头也不疼,也不慌了,拉着儿子直笑。宋清沼知母亲已经无碍,于是频频回头朝门外看。
他转到第次时,许氏的笑冷了冷:“你老看什么?想去找那丫头?”
“母亲……”宋清沼被她揭穿,索性承认,“卫献这案子不知办得如何,舒知道得多,儿子是想找她问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