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么看着我，姜狸，我不是你们的敌人，相反，我们还有共同的敌人，不是吗？”
冯牧笑着，如春风如艳阳，却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他的声音很有蛊惑力，若是不一直谨慎提防，随时都可能心神受到影响，上了他的当。
我不想跟他在这继续耗下去，来了这么久一直被他耍的团团转，我他妈又不是猴子让人观赏的，再没沈景年厉害也是有脾气的，当即就说道：“就算不是敌人，也绝对不会是朋友，别说跟你合作了，就连跟你多相处一会儿，我都怕被卖了！”
说完，我扭头又对沈景年说道：“走吧，在这浪费时间，不如我厚着脸皮找找白淼淼，她也是圈子里的人，或许对冯源跟他的师傅有些了解，怎么着也比在这强。”
沈景年不可能在这会儿拆我的台，点点头答应了下来，我俩就准备离开，在跟冯牧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突然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如此做你们会生气，可我不后悔，毕竟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事，可是跟我的身家性命有关，你们真不留下来听一听，然后在决定要不要合作吗？”
“呵呵，爱谁谁，反正小爷不伺候。”
我才不会再信这货一个字，什么跟身家性命有关，不过都是说词罢了，要真这么严重，他会找外人合作？以他冯家大少爷的身份，难不成还不能培养出一批为自己所用的人？列如风龙，在列如教导他道门术法之人。
在我跟沈景年即将走出厅廊的时候，冯牧突然大爆发了，声音很响亮的对我们喊道：“姜狸，我少了一魂一魄，相信你能看的出来，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何灵魂缺失，我还能如正常人一般活着，甚至还能修行术法！”
“姜狸等等，听他说完。”沈景年拉住我并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身看向冯牧，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说道：“你说的这些正是我跟姜狸好奇之处，你把它讲完，我们在考虑是否要留下再与你浪费些时间商谈合作的事。”
这一次，主导权在我们手里，可以看得出，冯牧确实不想让我跟沈景年离开，也不在耍什么花招，让管家先行去前面等候，确保厅廊只有我们三人不会有人偷听之后，冯牧便开始阐述他为何会少了一魂一魄，又为何能活这么久，还没被孤魂野鬼抢去身体。
这一切，还要从冯家的上一代说起。
当初，冯家在b市只是小门小户，冯牧的父亲太有野心，为了前途，抛弃未婚妻，娶了他的母亲，而他的母亲祖上表面是书香门第，实际上却是掌管宫里阴司之人，祖上流传下来不少有关诅咒娃娃跟替身之术的法门，一代代传下来的传承就算有所断裂，却也不是普通的修行之人能比的。
他父亲就是看上了母亲娘家这一点，利用他生身母亲获取了不少利益，可也因为做法太多，劫了别人的气运跟命数遭了天谴，不仅冯牧母亲受到反噬，就连腹中的他也遭了殃，刚一出生，就被孤魂野鬼掠夺了肉身，要不是冯母早有准备，冯牧一出生就死了。
后来为了自救，却又不想放弃这一个走捷径发家的路子，冯牧的父亲又出轨冯源的妈。
说起来，两人之所以会认识，还是冯牧的母亲中间牵了线，那个年代的女性还没有现在的女人那么聪慧，知道防火防盗防闺蜜，这不，一个不留意，自家男人就跟好朋友勾搭上了，直到冯源出生被好朋友带着找上门，冯牧的母亲才知道这件事，气怒之下，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当场两腿一蹬人就死了，连给冯父离婚的机会都不给。
也是冯老爷子还有些良心，记挂着冯牧母亲为冯家的付出，这才一直拦着冯源的妈登堂入室，只让冯源认祖归宗回了冯家。
可就算是这样，没了妈的孩子在冯家那种虎狼窝也活不好，再加上冯源妈娘家会一些养蛊的手段，从小就对冯牧下蛊，这才造成冯牧明明是个活人，身上却没有一点活人的阳气，跟活死人差不多。
冯牧这种谨慎多疑的个性，也是因此造成的。
他之所以能少了一魂一魄，还和正常人一样，全靠了他母亲留给他的替身人偶，不仅能帮他挡劫还能续命，这是他母亲留下的最大的底牌，幸好没被他父亲夺了去，不然冯牧比我还惨，至少我还能活到18岁，他活不过十岁就要被人或者鬼害死了。
沈景年听着故事，抽着烟，吐出一圈烟雾后，瞧着冯牧说道：“按你这说法，是从小生活在危险中，你爸也不向着你，冯家除了个老爷子还算护着你就没别人了，你又怎么可能对冯源跟他妈、他师傅有所了解，你没说实话。”
“不错，我是还有所隐瞒，只是我敢说，却不知道两位有没有胆子继续听。”
冯牧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我们俩，他即将说的话可是会影响整个b市玄学界的稳定，如果我俩听了去，就注定要掺和其中，最后是什么下场，也要看我俩自己的本事，能不能受的住b市所有修行之人的挑战了。
虽不知他要说的是什么惊天大秘密，可我跟沈景年都很好奇，就跟猫一样容易被好奇心左右，看着他，也不说话，就是等他继续说。
冯牧也不叼着我们胃口，只是笑了一声后便继续开讲，他接下来的话，可把我给狠狠震惊了一下。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竟然也有个师傅，而这个师傅还不是人，是一只鬼，一只不知道活了多久，道行多深的厉鬼。
据他对自己师傅轻描淡写的描述，却也让我跟沈景年都有些不敢相信，不说我了，至少连沈景年都没见过，能在阳光下现身还能有影子的厉鬼，这能耐，可不是修行时间就能做到的，至少也是得天独厚，有大福报的鬼神才能具备的。
而这福报，代表了一个人或生灵一生所做的好事，还必须要是被天道认可，才能获取功德，以此换福报增进修行。
沈景年当捉妖师这么久，别说是福报了，就连功德都没降下过，只能给自己积累阴福，等这一世死后去地府轮回投胎，好低过他附身柳烟儿的逆天罪行。
我看的出，沈景年对冯牧的鬼师傅比我还介怀，我只是猎奇心觉得一个鬼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着实稀少，而沈景年嫉妒的眼眶都红了，盯着冯牧就跟能透过他看到那只鬼神一样。
冯牧并不受沈景年狼一般的眼神影响，他依旧在缓缓陈述着b市的情况，我越听越心惊，越听越觉得此地就是个虎狼窝，待在b市比我经历死劫还危险。
我看沈景年还在一边吐烟圈，都忍不住也想要一根抽上一抽，好好压一压内心的翻涌，这b市的道门术士无论正邪，竟然全都联盟了，就连底盘划分，都是经过联盟的同意才敢斗法占据底盘，更甚至，b市的道士都没有一件像样的法器，均是因为联盟之中的规则不去炼制，而这些人，竟然还迷了神志一样，对联盟长老会乖巧的唯命是从。
我的喉咙紧了紧，吞咽了下口水，最后还是打断冯牧的声音问道：“你说的联盟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何正道修士竟然能跟邪道妖修融洽相处，还有，那个长老会又是什么玩意，竟然能掌控所有道士术士不去炼制法器，增强自己的实力？”
冯牧问沈景年要了一根烟，他也不会抽，刚点燃抽上第一口便呛到了，可他还是抽了第二口，然后把点燃的烟递给我，让我也来一口，我十分嫌弃的拒绝，冯牧就自己静静的抽着，一根烟抽完，他才说道：“这我也都是听师傅说的，他告诉我，联盟之所以能这么顺利成立，还被所有道门术士信服，是为了一样东西，一样能消除因果报应，甚至转化成功德的神物。”
消除因果，转化功德？
这样的东西，别说是听说，就连传闻中都没有，如此逆天的东西，怎么可能存在，
我不信，沈景年也不信，可冯牧却言之凿凿的跟我俩又说道：“你们别不信，等你们有机会见到联盟里的长老团，就知道我告诉你们的没有一句是假的，长老团一共五个人，身上的功德都能让一个作了大恶之人消除所有因果报应，死后备用坠入畜生道。”
就在我将信将疑的时候，沈景年听了他这段话，先声问道：“你的师父，是否也是因为那件神物，才能在阳光下现形跟人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