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王爷的救命悍妻 >第264章 必须偿还
    风雪再起,酷寒愈甚。

    邺兰城中铁骑声声,每家每户皆躲在屋中,不敢探出头来。

    他们的城主庆阳王答朗,乃是胡族首领答耶鲁的亲哥哥,手握重兵多年,且自从六年前捉住那大鄢翊王,并且斩杀了其手下两员将军和三千精兵后,在胡族的威信便一日高过一日。

    答朗近年来几乎是替代了答耶鲁,成了胡族的真正首领。他那十五岁的儿子答亚亦是勇猛无双,年少有为,是答朗当之无愧的继承者。

    去冬,百年未遇的寒潮袭来,大雪封了山,冻了土,也压垮了无数棚圈,胡族多数人赖以生存的牛羊冻死无数。没有活物,且人们换不到更多粮食和平素用的物什,无不焦急万分。

    族内人心生不满,蠢蠢欲动。

    直到大鄢新年后,庆阳王领兵南下,夺了大鄢最北边的和城几仓粮食凯旋,这才解了城中百姓的燃眉之急,安抚下躁动的民心。

    前几日,得知庆阳王世子答亚领兵二次南下,再次去夺那守兵不堪一击的大鄢和城,邺兰城百姓无不心怀激荡,期盼答亚能带回比上一次更多的大鄢宝物。

    可短短一日一夜而已,昨夜出发的答亚大军未回,这邺兰城的寂静却在震天的“破城”声中消失殆尽。短短两个时辰,大鄢军队以破竹之势杀进了邺兰城。

    窝在家里的百姓惶恐惊惧。

    先前震天动静响起时,一些好奇之人出来打探,这才知晓城外打头的是大鄢那翊王。

    他虽曾败于庆阳王之手,却一向凶名在外,残暴冷酷。

    如今,这邺兰城落入其手,城中人人自危,不知结局。

    ——

    上官宇踢着追风杀入庆阳王府时,答朗早已不知所踪。

    大鄢士兵们翻遍整个府邸,毫无所获。

    站在庆阳府硕大的院中,听得属下汇报,上官宇咬紧后槽牙,与前来汇合的秦意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读出来与自己一般的念头,便交待周恒留守,与秦意带着一队人,直朝庆阳王暗牢方向走。

    “殿下!”周恒自知阻拦不了二人报仇雪恨的决心,却不得不叮嘱:“暗道多暗器,莫掉以轻心。”

    见上官宇回身看他,他又补充:“答朗诡计多端,素爱使诈,如今在这府中金蝉脱壳,难说不是他引你去的计谋。”

    上官宇握紧长剑,闭目吐息。

    他岂能不知答朗此人阴险狡诈?

    可答朗深重的罪孽,今日必须得叫他偿还!

    他不仅杀害侮辱了秦风,还在他面前活活烧死柳肃和座下三千精兵。

    那日,他被答朗下了毒,束缚住手脚,压在邺兰城城门,眼睁睁看着秦风的头颅挂在城门之上,而后,那与他浴血奋战过的三千人,被一批批押解着,投入那烈火焚烧的巨坑。

    那些绝望的眼神、那些撕心裂肺的狂吼、那些痛苦不堪的神色,无一不是等同于凌迟着他的心。

    彻骨的狂风吹来时,他鼻尖渗透着秦风的血、巨坑中肉体焚烧带来的焦臭味……

    从那日起,那样的噩梦再未停歇。连带他在暗牢中被答朗日日鞭笞,他都认为是在偿还他年少轻狂的债,他甘之如饴。

    而对俘虏们施行那般残忍、那般恶毒的酷刑,怎可能是一个人会做之事?

    答朗,不配为人!

    上官宇压住喉中苦涩,扯唇朝周恒不客气道:“你今日话怎这般多?”

    周恒顿时一噎,心中的担忧全数被上官宇这份嫌弃取代。他快速撇了一眼半侧脸朝他的秦意,二人目光匆匆交汇,又立刻分离。

    上官宇静了几息,这才道:“无事。守好这里。”他说着,将手中追风的缰绳朝周恒丢了过去。

    庆阳王府中有一不见天日的暗牢,当初上官宇被答朗俘虏,便终日被困在暗牢中。而与暗牢一墙之隔是有一条通往庆阳王府之外的暗道,周恒那时救了上官宇出逃,便是通过那暗道出府。

    那暗道中机关暗器众多,若非周恒花了一个月时间,不间断地暗中摸索,将能避免触发暗器的行走方式做到烂熟于心,二人出逃并不会那么容易。

    一队人举着火把,悄声迅速迈入暗牢。

    往地下走过数十阶台阶,便到潮湿闷臭的地牢,断断续续的呼痛和呼救声从遥远角落处传来,回荡在其间,更显阴森。

    在上官宇示意下,众人直朝刑讯间去。

    见到满墙刑具,往昔在此日日被铁链鞭笞的记忆涌上心头,上官宇抬手捂了捂心口。

    往前是痛。

    如今有了小妻子,却是有些难堪。

    他身前身后疤痕纵横蜿蜒,不止一次被沈忻月嫌弃,说它们狰狞可怖。她还以此为借口,特意让太医院调制出最强效的白玉膏祛疤,如起初逼他喝药一般,日日都要给他涂抹药膏,极其一丝不苟。

    那药膏一股子香味,他鼻子不甚灵敏,尚能接受,却常于散朝后,被熟悉药味的秦意上前刻意调侃“今日这是又用了王妃的胭脂了?殿下可真爱美!”

    呵,岂止是胭脂,裙裾他都能轻松驾驭。

    等待属下们破墙的间隙,上官宇目光再停留在那些还残留着血痂的铁鞭上,他垂首看了看手腕,内里藏着一条牵着一颗铃铛、亦牵着他一整颗心的红绳。

    面对曾带给他无限噩梦的种种物件,此刻他只觉过往恍如隔世,内心的阵痛被良药抚平,渐渐恢复至坦然面对,平静无波。

    他想,如今,他已是有良药医治了。

    沈忻月就是他的药,他的救赎。

    “轰”一声,石墙破开。

    “本王打头,后面的人务必闭气,严格按前一位的步伐走!”上官宇一声令下。

    “是!”精兵们齐齐应下。

    众人屏吸往前,有惊无险地走过那长长的暗道。

    从暗道出来后,众人身处在山腰处,往前是看不见底的深渊,往后是嶙峋悬崖。

    眼前只一条厚雪覆盖住,尚能看见形状的极其窄小的小路,起至崖底处,往山顶蜿蜒。

    上官宇深吸一口气。

    六年前,同样的风雪漫天,他与周恒出来时,眼前并非如此光景。如此看来,那答朗已经改了暗道出口。

    “搜!”

    一声令下,士兵们分为两路,往小路上下两端的尽头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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