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王爷的救命悍妻 >第284章 番外(四)
    春去秋来,年岁疾行,时日往前,已至嘉耀三年秋。

    大鄢彻底从两年前的战事、大灾害后重建中恢复回来,达到前所未有的国富民裕。

    这一年,天下大定,风调雨顺,未有水旱之弊,亦无饥馑之灾。

    将朝事推给无心家室的李丞相与几位重臣,又将皇子上官晏“寄存”于安国公府后,帝后便携手西巡了三个月。

    期间,二人微服在蜀中观竹品酒、游山玩水、臻享美食,乐不思归。若不是十月将有几国使者来朝,这般逍遥自在的日子,定不会潦草终结。

    因着享尽了三月无儿叨扰的美好岁月,帝后回京后,面对那两岁半,被“抛弃”一次后愈加黏人的幼儿夜夜耍赖,要与他娘亲同睡,上官宇常气地直瞪眼。

    这日夜间,他刚从累积出来的繁重政事中抽身,欲与沐浴归来的沈忻月温存一番之际,那白团子便摇摇晃晃地跑了进来。

    不得不说,上官晏继承了父母二人最优秀的地方。

    圆圆的白胖胖的脸蛋上,两只弯弯的新月眉下,一对极其黑亮溜圆的乌瞳,忽闪忽闪,惹人怜爱至极。且天资聪颖,两岁半便已识得许多文字。

    “父皇!骑马马肩!”

    凤鸾宫里,满室柔情蜜意被这一声洪亮的恳求打断。

    见上官晏说完话,跑至他脚边,抱着他的长腿,手脚并用地往背上爬,白乎乎的小胖手在腿上揉揉捏捏,上官宇解玉带的手顿时一顿,极为不乐意地眯了眯眼。

    “放肆!今日下午寡人驮你跑了半个御花园,你现下竟还要得寸进尺再来一回。还不去歇息!”

    上官宇长臂一伸,提着上官晏的后颈,无情地将白团子拨离开腿,再提着那软乎乎的小腰后方的玉带,将他整个人腾空提到了身前。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提,上官晏身上藏的物件叮铃叮铃地砸下,滚了一地。

    上官宇定睛一看,有瓦狗、有弹弓、有磨喝乐,甚至还有一架无比精致小巧的竹雕蒲车。

    他立刻想到什么,眼皮一跳,心中似被狠狠刺痛了一下,压着怒意冷声问:“寡人刻的木老虎呢?”

    上官晏被他突地腾空提起来,本能有些惊慌,可待身子适应当下动作后,他立刻摆动起手脚,做出在水中泅水那般的扑腾动作,且越摆越觉有趣,小红嘴咧开,笑嘻嘻地直朝地上滴答下无数口涎。

    他一时沉迷其中,竟直接忽视了他父皇的问话。

    上官宇见他不仅不受影响,倒从这个姿势中得了乐趣,更是气急。

    他提高了嗓子又问了一声:“回话!”

    上官晏被他一声吓,哇啦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找救星:“母后……母后!不要……不要斧!”

    “是‘虎’!”

    气恼中,上官宇还不忘纠正儿子本就不太流利的话中之误。

    白团子一哭,眼泪汪汪地盯着自己,隔岸观火的沈忻月不得不上前,伸出双臂,将他从上官宇手中接过,拥在怀中。

    “你与两岁稚童讲什么道理?”她抱怨他,“你那老虎他已玩了一整年,偶然换换别的,也是图个新鲜乐趣。”

    被沈忻月一护短,上官宇眸光愈加下沉。

    他不悦道:“寡人亲手刻了半月的东西,被这小没良心的就这般抛弃了!那竹雕谁雕的,你怎不说?一看就与你匣子里的那些,出自同一人手笔!”

    沈忻月呼吸一窒。

    “你、你偷看我的私物?”

    上官宇这才发现自个一激动说漏了嘴,连忙虚咳一声,抬起下巴撇开眼,狡辩道:“乃是无意间发现的,非是寡人有心要看。”

    此话一出,沈忻月还有什么不明的?

    那装了童时李安泽赠予她的竹雕小物件的匣子,一直收在凤鸾宫内殿,在一方最角落的顶柜中,那匣子外,她还刻意放了两扇刺绣摆件遮挡。

    怎会被人无意间看见?

    且那匣子还专门置了一个小锁锁住,用来尘封昔年相交情意,若不是他开了锁,怎可能知晓里头是何物?

    这上官宇定是趁她不在宫里时,偷偷摸摸翻箱倒柜了一番。现下不仅当面抵赖,还再次因李安泽做出一副欲与她算账的模样来。

    三两次以此为由,骗得她对他百依百顺便也罢了,成婚近五载,回回借故欺负她,教她第二日腰腿酸软到,要在榻上先躺半天才能下地,她还能不知他专是别有用心不成?

    想及此,沈忻月一言不发,冷清清地看了一会上官宇,而后喂了上官晏牛乳后,便同上官晏一起摆弄起那竹雕蒲车来。

    不仅如此,她还唤来巧蓉,索性将那匣子一并取来,将里头珍藏多年的竹蜻蜓、竹蜈蚣、竹蚂蚁等全数摆在上官晏眼前。

    “晏儿,看看,可有喜欢的?”

    她随手取了一个,目含期待地问上官晏。

    一见桌面上如此众多活灵活现的小动物,上官晏顿时眼眸亮起,喜笑颜开,也不再继续前后推那蒲车的四轮了,转而两只小手直往桌上够过去,口中咿咿呀呀直乐:“都喜欢!全都喜欢!都要!”

    不一会,上官晏便捉着那竹蜻蜓,在凤鸾宫中撒丫子跑开。

    发现愈跑地快,那翅膀便扇地愈勤后,两只肉乎乎的小短腿,更是噔噔噔地在地上以他最快的速度晃悠悠地飞驰,不时还撞到上官宇腿上,而后若无其事地又跑回到沈忻月身旁。

    一边,上官晏的小奶声软糯糯地连连尖叫,嘹亮亮的笑声越是在殿中兴奋地回旋,便衬地另一边,那个被娘俩直接忽视的身影愈加落寞黯淡。

    半晌后,见始终无人搭理自己,上官宇舔着脸,到跑累了后就地坐下玩那密密麻麻的蜈蚣腿的上官晏旁边,手肘撑地,膝盖跪地,趴在地上,低软了声音,讨好道:“晏儿,父皇让你骑大马。”

    “不要。”上官晏看了一眼身边说话之人,拒绝道:“表叔叔每日都让我骑,他还给我头上的小辫子,父皇这里,没有。”

    他说着话,指着上官宇头顶高高立起的玉冠,嘟起来小嘴,俨然一副上官宇头上没有辫子,因而他整个人都无趣的神色。

    已是“跪地求饶”的姿势,却再一次得了儿子嫌弃,且还是被李安泽比下去,上官宇气地脑仁又涨又痛。

    颇有种搬起来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悲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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