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如和医生护士一同进来,看到的画面便是道北霆俯身在迟欢床边,低头凝视床上的人。

    从他们的角度看不到道北霆的眼神,却能看到迟欢眼波流动的双眸。

    医生可能不太明白迟欢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但是作为迟欢的好朋友,许清如不可能不知道迟欢现在在想什么。

    许清如觉得就当她刚刚醒过来,整个人处在懵的状态,露出这样的眼神不足为奇。

    片刻,迟欢收回目光,站在她床边的男人也直起身子站在一旁,等着医生给迟欢检查。

    医生问了迟欢一些问题,身体舒不舒服,头痛不痛之类。

    迟欢才知道她先前做了一个大手术,差点救不回来。

    最后,医生对迟欢说道:“以后那么危险的事情,就不要去做了,安全第一。那个棍子要是再偏一些,你可能真的就没命了。”

    迟欢微微点头,但如果再回到当时的局面,迟欢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帮傅行止挡下那一棍子。

    “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叫我们。”

    只剩下三人的病房气氛忽然间变得诡异起来。

    “道北霆,你走吧。”迟欢微微转头,看着床边的男人。

    道北霆单手插在西装裤里面,清冷的面容上是越发沉冷的表情,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无法言喻的情绪。

    他在深深地看了迟欢一眼之后,半个字都没有多说,转身往病房外面走去,不带一丝犹豫和不舍。

    病房门重重地关上,房间里面两人都感觉出来那个男人的怒意。

    许清如欲言又止,觉得自己没有帮道北霆说话的立场。

    他给迟欢输血也好,寸步不离地守在迟欢身边也罢,以他现在的身份来说都是不合规矩的,迟欢让他走也是情理之中。

    没必要再说出来让迟欢对他心存感激。

    道北霆从病房里面出来,整张脸上写着“我很烦别来惹我”的表情。

    走了两步,想到西装外套还在迟欢病房里面,他昨天寸步不离地守在迟欢床边,没打过一次盹儿,紧绷的情绪直到迟欢脱离了危险期才放松下来。

    结果,她醒过来对她的第一句话是“你走吧”。

    “哥。”道锦瑟看着表情难看的道北霆往前走,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与自己擦肩而过都没注意到。

    道北霆蹙眉看着自己妹妹,问道:“怎么来医院了?”

    “东方也在这个医院,我过来看他。”

    “你去吧,我还有点事回公司。”

    “哥……”道锦瑟叫住了道北霆,将手中的花束换了位置,脸上是欲言又止又非说不了的表情。

    “还有事?”

    “你看新闻了吗?傅叔叔他们家控股的公司出了问题,他们都被带回去协助调查。”

    “看了。”不仅是看了,先前周易还特地打电话来告诉过他。

    “那你能不能……”

    “不能。”没等道锦瑟说完,道北霆便开口拒绝了道锦瑟,脸上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如果你和傅行止的婚约还在,出手帮忙是情理之中。”

    “可我们还没有公开婚约作废这个消息啊,如果这时候见死不救,别人肯定会说我们薄情寡义。况且,这个时候公开婚约作废的消息,就等于是落井下石。”道锦瑟觉得道北霆应该不会置道家的面子不顾。

    医院大厅里面人来人往,道北霆看着情窦初开的道锦瑟,仿佛像是看到了几年前的迟欢。

    “小七,昨天傅行止落在你脸上的巴掌,你忘记了?”

    “我知道了。”道锦瑟低声说道,她知道自己没办法改变道北霆下定的决心。

    道锦瑟脑海中想到了一个人,也在这个医院的人。

    ……

    病房,迟欢本想给星辰打个电话,但是算了那边的时差,纽约还是凌晨,只得作罢。

    病床被许清如摇上来一些,迟欢问许清如:“你刚才说傅行止那边,出什么事了?”

    许清如本来想等迟欢伤好一些再说,但是她现在发问,许清如便说道:“你也知道傅家是做什么的,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不过这次的事情来得突然,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今天凌晨警方和海关联合执法,查抄深云港走私货物,涉案金额上亿。”

    “这么突然?”

    “是啊,行止和他父亲还在协助调查,不允许保释。”

    “这么严重?”

    “好了,你现在别想那么多,这事儿不是我们能解决的。”许清如安抚迟欢的情绪。

    “咚咚咚——”病房的门被敲响。

    道锦瑟捧着一束百合走了进来,漂亮的小脸上是想要努力扯出微笑,又没办法真的对迟欢笑的表情。

    别扭又无奈。

    “道小姐,这里不欢迎你。”许清如淡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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