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锦瑟觉得，这算是她和傅行止最严肃的一次谈话。
以为她说完这些话之后，傅行止该明白了，该放手了。
只听着那男人说：“只要还上蒋家的聘礼，让道氏不会因为你离婚受到波及，你父母不会被人说三道四。只要满足这些条件，你就同意离婚？”
道锦瑟怔了一下，如果这些条件都满足的话，她找不到不和蒋川继续在一起的理由。
她就是被家族联姻给绊住的典型。
“是啊！”道锦瑟浅浅一笑。
傅行止将移动硬盘从口袋里面拿出来，放在道锦瑟掌心。
“东西找回来的时候，为了确定里面的文件，我看过。”傅行止道，“里面所有我的照片我留了下来，等你什么时候想要了，再拿回去。”
“……”道锦瑟忘记哪一天，她换电脑之后从云盘里面把文件下载下来时，顺道将傅行止的照片一道给下载了下来。
所以，他看到了……
“没来得及删掉而已，你留下正好。我现在给人拍照很贵的，便宜你了。”道锦瑟将移动硬盘放进包里面，东西还是要了回来，万幸。
摄影展应该能准时举行，至于黑了她工作室的人，不用怀疑肯定就是傅行止了。
大费周章将她弄到这边来，手段能不能高明一些，光明正大一些？
但大概那时候的道锦瑟不明白，如果一个男人心中没有那个女人，是根本可能回头来找她的。
道锦瑟拿着移动硬盘回了工作室，将要回来的照片一下子备份了十份放在移动硬盘里面，又在云盘里面存了一份。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吧！要是再丢，就说明傅行止厉害了！
照片她打算等到她身子好的超不多的时候，再自己进暗房里面洗，有些事不想假手于人。
忙完这些之后，道锦瑟才看了手机，上面都是道明霆和林芳华打来的。
她这才想起来父母还在四九城。
连忙打了电话过去，知道他们回了她和蒋川的家，本来想住在工作室的她，只能坐上回家的出租车。
万家灯火，车子开过长安街的时候，道锦瑟看到天安门，看到广场上已经降下国旗的旗杆。
——暑假你陪我去四九城看升旗，看故宫，爬长城好不好？
——七八月份四九城很热。
——可是我很想去……
——秋天再去。
四九城的秋天来了，她在这里，他也在这里。
她想着她在大夏天的时候，一大早起床去看了升旗，一个人去逛了故宫，再一个人去爬了长城。
进了餐厅，见蒋川竟然围着围裙在厨房忙活。
母亲说，蒋川知道她这几天住院，所以她吃的都是他做的。
道锦瑟极为诧异地看着蒋川，半响才说了一句话：“怪不得那么难吃。”
蒋川深深看她一眼，没说话。
因着长辈在，道锦瑟还是扮演着好女儿好媳妇儿的样子，不想让父母看出端倪。
想来她也早不是那个想要什么，就会不管不顾要拿到手的人了，时间教会她成长，教会她作为道家七小姐该承担的责任。
道锦瑟将目光从蒋川身上收回来，对母亲说道：“妈，我先上去换件衣服。”
“我跟你一起去，你这才刚动好手术，我帮你。”
本想拒绝，但想到母亲可能是有什么话对她说，便未在说什么，和母亲一起上了楼。
一进房间，林芳华便挽着道锦瑟的手臂，问道：“小七，你和蒋川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看来，是逃不过这个问题了，先前蒋川的母亲说过，现在她母亲也说了这个问题。
“妈……”
“我知道，你刚刚做了手术，但生孩子这件事，怎么也得提上日程吧？”林芳华倒也没有立刻让道锦瑟就生孩子，“本来我和你爸都觉得蒋川有那么点不靠谱，但因为道家……”
林芳华顿了一下，当年道正国去世不久，道北霆身陷困局，道家四面楚歌，若不是和蒋家联姻，怕是道家也不会有今天的规模。
但牺牲了女儿的幸福，林芳华经常和道明霆叨叨女儿一个人在四九城会委屈。
“这次我们来四九城，看蒋川对你很照顾，对我们也很尊重有礼貌。”
那是因为你们没看到他私下里是什么样子。
“男人成了家之后就会稳重一点，这话没错。”
道锦瑟在衣帽间里面翻衣服，没接母亲的话。
想来，蒋川这人，就是混。他出轨就算了，还偏生那么高调，每次都给她发定位，让她过去抓个正着。
她也没有多生气，只觉得蒋川挺无聊的。
但次数多了，她会烦，会忍不住，于是才有了那次将离婚协议扔在他身上的举动。
生孩子这事儿……
大概是跨不过去的坎，蒋川在家中排行老三，上面两个哥哥都已经成家生孩子，他要孩子，是迟早的事儿。
但道锦瑟就是反感和蒋川有肢体接触，她在想，如果那天晚上她是清醒状态下，傅行止亲她，她会不会一样觉得反感。
那样……大概就是性障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