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之的问话让现场一度陷入了沉默，唯独张若迟疑了几秒后，还是率先开了口，“霍总，本来我们更喜欢那个叫做杨天真的，但是艾薇非要说霍氏高层更喜欢叶棠，所以……”
“艾薇。”霍衍之黑眸淡淡的落在了艾薇身上，“霍氏高层你了解多少？这话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问话虽然平静，但字字扎心。
艾薇终于从迷妹状态清醒过来，意识到霍爷正在找她质问她，想到模特圈种种关于霍爷的传闻，吓得浑身一抖。
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没说，没有。”
张若压根没想到艾薇厚脸皮到这种程度，直接就不承认了。
她也没有证据证明艾薇的确说过，心肌梗塞都要犯了，最后化为了一声浓重的叹息。
“霍爷，你相信我。”艾薇伸手就要抓住霍衍之的胳膊，被他看了一眼后，吓的缩回了手，但嘴上还在说个不停，“我跟霍氏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之所以选择叶棠是因为我觉得她合适罢了，怎么会故意放话说高层不愿意呢？”
宁苒挑了下眉，转头看向霍衍之，她想看看事情到这个地步了，他要怎么解决。
霍衍之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们面前的桌子，“霍氏要开会或者有重要程度的活动，我们都有专门配套的房间。这间房间遍布三十多个摄像机，还有几个小型录音器。你们所有的话，我都有听到。”
也就是说，艾薇撒没撒谎，说没说那些话，他都是知道的。
艾薇脸色一白，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还有，你跟我们高层有密切联系，我现在怀疑你可能知道霍氏集团的机密。等下我会让我的律师联系你的经纪人，麻烦你配合我们做调查。”
“在此之前，你所有的合作都将推迟。”霍衍之每说一句话，张翰就立刻掏出ipad记录下来，并且迅速的联系了楼上的律师团队。
艾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只是来做个评委而已，怎么会弄到事业都要出现问题的程度。
难怪她的经纪人一开始就要她在霍氏小心说话。
她当初还不明白，现在想想却懂了。
最终定下来的结果就是杨天真了，艾薇神采飞舞的来，垂头丧气的被律师团的人带着离开，跟压犯人一样。
宁苒朝着叶棠那边看去，看到她偷偷摸摸的跟贼一样，佝偻着个腰悄悄离开。
她也没阻止，准备打电话给杨天真汇报一下消息。
刚掏出手机，霍衍之就说道：“回宁家？”
“嗯。”她点点头。
“走，送你。”
宁苒倒是挺无所谓的，而且也要跟他说一下王凤的事情。她刚要跟着霍衍之走，眼神的余光就瞥到了曹华欲言又止，明显是有话想要跟她说，但顾忌到霍爷在场，不敢说。
“霍叔叔。”她礼貌的看向霍衍之，“你下去停车场等我吧，我跟曹华老师有话要说。”
霍衍之看了一眼曹华，后者尴尬又尊敬的冲着他一笑。
他黑眸里透着一股不悦，不是反感她和别人说话，而是反感她总是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对他的态度就像是真的对待长辈。
他抬起手在宁苒隐晦的眼神威胁下，还是亲昵的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她的语气越是冷淡，他就是越要亲密到让所有人知道，她们关系好，“好，小祖宗，也就你能使唤我。”
一句小祖宗，吓得曹华腿软，张若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也是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宁苒心里冒出六个点。
幸好她没有直接让霍衍之走，否则他可能会使出更加变态的招数。
霍衍之很快走了，张若也离开，现场只剩下曹华和宁苒。
可能是因为霍衍之的关系，曹华对她的态度又有了微妙的变化。说不上谄媚，但的确言辞比之前要斟酌的多。
宁苒也猜到曹华想跟自己说什么。
她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这次曹华也很给她面子，立场也站在她这边。她要是再拒绝曹华的好意，就真的是有点冷漠无情的感觉了。
想到这里，还没等曹华开口，宁苒就主动说道：“曹华老师是想劝我上奢华日报的事情吧。”
“哎。”曹华有点苦涩无奈的笑了下，“是，但是我看你和霍爷关系很好，恐怕日报对你的吸引力也没那么强。要是你想上，霍爷能让你上更好的。”
“我从来不靠男人。”他的话让宁苒不赞同的皱了下眉，“奢华日报的事我同意了。”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曹华，乍一听还以为听错了，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好几秒。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眼神变得无比明亮。
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想要宁苒上奢华日报。
他一把握住了宁苒的手，“好好好，宁苒，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而且这次我们奢华日报请了一个大人物过来，到时候我还可以把你介绍过去，也算是为你积攒人脉。”
哦？
这是宁苒没想到的，也是意外之喜了。
她点点头，确定好这件事情后，曹华也不耽误宁苒的时间。
宁苒转身离开，顺便给杨天真打了个电话过去。但很奇怪，对面一直没有接。
直到电话自动挂断，她才把手机放回了脏脏包里面。
此时。
某个酒店的房间内，杨天真细弱蚊子的声音好像从远处传来，“尉迟少爷，我的手机刚刚响了……”
“那又怎么样。”尉迟郁修长的手指夹了根烟，熟稔的抽了起来。漂亮的凤眼里有燃烧的星火的倒影，仿佛妖冶的红。
酒店的卧房很昏暗，窗帘都拉的紧紧的，透不出半点光点。
唯独床头柜上开着一盏昏黄的灯，将站在尉迟郁面前的杨天真的脸，照的有些迷离。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真的得走了，尉迟少爷。”
杨天真的视线落在他旁边的烟灰缸里，从开始到现在短短不到二十分钟，他已经抽了第三根了。
在她的记忆里面，尉迟郁也会抽烟，但绝对没有烟瘾。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甚至几乎不抽烟。
原来，已经改变那么多了吗？
还是说，她其实从来不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