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康乐天下 >第二十二章 子明广陵施新政,孝伯会稽连旧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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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姜常侍果然将他与谢瑍相谈之详情奏告了孝武帝,他的想法是帮谢瑍一把,没想到这却不是谢瑍想要的。如此一来,谢瑍必定成为众矢之的,位高功低,必为世人所嫉妒,一切风吹草动都会为人瞩目。而这却是孝武帝所乐见的,谢瑍处于险境之中,只有他才可以救得了谢瑍。孝武帝不是傻子,也不会轻信外人,不然的话,也不会不用忠直的谢安而用其弟这个毫无才华,却擅权妄为的司马道子。但孝武帝相信姜常侍这个七朝元老不会骗他,他自己也想赌一把。他没想到的是,他真的赌对了。

    谢瑍出了宫门,见早有马车相候,知是谢安等人所派,也不多言,上车径回乌衣巷。到了谢府门前,早有人迎上。进了谢府,见众人俱在,心下感动,乃抱拳躬身施礼,“子明让大家担心了,请诸位海涵。”

    “贤侄,一家人莫要客气。”谢琰道,“请入席吧。”

    “叔父请,众位请。”谢瑍展臂相请道。

    “别多礼了,走吧。”王献之挽起谢瑍,径进宾房。

    宾主坐定,谢瑍知众人心事乃道,“陛下相召,面奏诸事。陛下已允准诸事,着子明将施行之法细细条陈以奏。故子明酒不能多饮,回去还要写奏章,还请大家见谅。”谢瑍说着,向谢琰问道:“叔父大人,叔祖可安歇否?”

    “大父有命,子明回来用膳完毕可早休息,若有事明日再言不迟。”谢琰道。“叔父容禀,若叔祖大人未曾安歇,子明有话欲禀明叔祖;如叔父大人安歇了,瑍明日再来。”

    “也罢,且随我来。”谢琰道。其实呢,谢安听家人说谢瑍为孝武帝连夜相召,伴君如伴虎,心下自是担心。只要能回来,就无需担心。所以才有如此命令,其实谢安一直在内室之中等候谢瑍回转的消息。

    在谢安榻前,谢瑍将孝武帝之言详告谢安。谢安也是暗暗蹙眉,心道司马曜这一招倒是毒辣,谢瑍但有差池,众世家豪门必群起而攻之,非孝武帝无以能救。如谢氏现今之势,尚可保的谢瑍无恙,若自己离世呢?谢安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里一阵唏嘘。

    谢瑍也看着这个行将离世的老人,见老人蹙眉面显忧色,乃道,“叔祖大人勿忧。此举瑍虽历险境,但亦有利子明放手施为,利弊相依,祸福与共。若子明谨慎以行,未尝不是良机也。”

    “子明此言,甚善。”谢安颔首道,“尽可大胆施为,老夫在日,定保你无恙。若老夫离世,亦有所安排。你尽可一心而为,谢氏必鼎力相助于你。你且去吧。”

    “谢叔祖,叔祖大人且安心静养,子明告退。”谢瑍拜辞退下。

    回至宾房,谢瑍向大家敬酒谢过,遂告辞回府。众人亦散去不提。

    谢瑍见过刘氏夫人,看过刘淑珍母子,来到文澜轩坐定,开始长考。最终决定还是首论天下之大势,次论朝廷之现状,再次论变法之必要,最后按照农工兵学商政等几个方面,分述变革之法,后世史称此疏《十论疏》,谓此疏乃继秦商鞅变法之后,奠基中国的第一部律宪骨架,与十五年之后的《新政疏》共称为《共和宪章》。想到此,谢瑍起身来到演武场,活动身体,然后回书房开始书写新政奏章。谢祥谢祯侍立两旁,谢瑍令他们去休息,并嘱咐他们不要让别人来打扰,二人拜辞而去不提。

    谢瑍原想一气呵成此疏,没想到写起来才知道此中关扯太多,结合后世历代的做法,特别是新中国的国家集体个人三者之法,由民及农、工、商、军、政、学等方方面面,即使简略而言,亦绝非一日之功。一夜之间,真正的变革之法堪堪写完农桑而已。

    太元十年八月初八,晴。

    谢瑍摇摇头,走出门外,却见已是晨曦微露。驻足凝思,忽然觉得自己所写怕是难得孝武帝所赏。何哉?孝武帝所重,首在巩固皇权,次在扩土开疆,而非真正心系黎民。农桑乃国本,细写无妨。下面再写之时,应在兵政之上多着墨,工商应言简意赅,至于朝政律法提纲挈领足矣。如此想着,谢瑍不禁哑然失笑,自己还是有些急于求成了,还好发现的早。

    谢瑍活动了一下身体,正要回书房,听见有脚步声往后院而来,就闪在一边。就见谢琼一阵风似地来到演武场,立定之后,开始练拳。谢瑍静立观看,暗暗赞叹谢琼天赋秉异,已颇得太极之味。一连三遍才收势,谢瑍方要开口,却见小小的身影开始摇晃起来,竟然是醉八仙。谢瑍看着这个略显单薄却矫健的身影,微微点头,有如此恒心,将来必成大器。

    谢琼练完,收势已毕才发现谢瑍就在一旁,高兴地跳过来施礼道,“兄长早。”谢瑍微笑道,“琼弟早,练得不错,可见没有偷懒。”谢琼骄傲的仰起头道,“那是当然,小弟可是立誓成为天下第一武者的。”谢瑍鼓励道,“贤弟果然豪气。让我领教一下未来天下第一武者的功夫吧。”

    兄弟二人在演武场摆开架势对练起来。谢瑍之意,乃以此教授谢琼领悟身法招式之用及劲力之法,故此两人的招式一般无二。谢琼虽练了这许久,哪有这样的机会领悟太极之意,欣喜之情难抑。直到谢瑍见他额头微现汗迹,方才缓缓收势。

    “每日习练,不必过力,微汗即可止。俟戒汗后可再习练之。”谢瑍教道。

    “诺!谢兄长教诲。”谢琼满脸喜色,抱拳施礼道。

    “自家兄弟,莫要虚礼。”谢瑍点点头道。

    “贤弟且自便,愚兄要去看看你嫂子和灵运。”谢瑍道。

    “小弟也去看看嫂子和侄子。”谢琼道。

    “那就同去。贤弟请。”

    “兄长先请。”

    谢瑍呵呵一笑,挽起谢琼的手臂,一起往前院而去。

    就在谢瑍和谢琼对练之时,有一个人在会稽郡正派人前往广陵拜会谢瑍。这个人就是王恭。王恭(?-398年),字孝伯,太原晋阳(今山西太原)人。是故司徒左长史王濛之孙,会稽内史王蕴之子,孝武定皇后王法慧之兄。是响当当的外戚,国舅爷。

    王恭和王国宝乃是同宗兄弟,但王恭对王宝国以阿谀之态屈膝而侍司马道子及孝武帝并不喜欢。王恭的父亲去年(384年)去世,如今的王恭乃丁忧守孝在家,听及族兄王宝国为谢瑍所罪罢黜,心中甚是高兴。王恭乃是见了谢瑍文赋大叹高才,同为名门子弟,自生结交之心。

    书中暗表,前世历史上,王宝国恃宠以骄,纵情放肆,不遵法道,以至于王恭以讨伐王国宝为名起兵,司马道子只得将王国宝赐死,以消王恭兵祸。王恭官至前将军、青兖二州刺史,坐镇京口,据说后来北固山的芙蓉楼就是王恭主政京口时修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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