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康乐天下 >第六十五章 秦州府朗宏说谢瑍,天水关秋晴下长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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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统听了二人的话,大惑不解。

    谢子明和慕容冲竟然有旧,这可是奇闻?

    “我想明公是想多了。”苻朗道:“昔日慕容冲单骑独剑赴幽州挑战谢都督,算是不打不相识。比武过后,谢都督招待酒饭,尽地主之谊,有何不可?慕容冲酒酣索诗,酒毕即刻单人独骑扬长而去。无失败之馁,何其洒脱也?”

    “传闻谢子明诗赋俱佳,不知相赠何诗?”

    “嘿,若不是在长安慕容冲将出观览,我还真不知道写的什么。”苻朗笑道:“诸位请听仔细:

    朔风卷地折白草,幽燕逢春雪未消。

    忽如东风一夜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将军千里策银剑,都督咫尺倾玉盏。

    瀚海凝光百丈冷,欢伯散香十里凝。

    王图霸业千古事,不胜人间一场醉。

    奉觞赋诗为君贺,静远饮处说烂柯。

    如何?”

    “果然不同凡响,给这样娈童岂不糟蹋。”王统不以为然道。

    “明公有所不知,谢子明从不轻视别人,他曾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苻朗道:“许多事情,不是自己想如何就能决定的,与当时的环境、人物、心境等等密切相连。故每个人都有很多无奈,有些无奈除了自己抗,别人谁帮不了你。”

    “这谢子明倒是善解人意。”毛兴插言道。

    “谢子明此人见识深远,看不透。他跟你说的道,你心下咀嚼,余味无穷,愈思则愈觉甚合道理。”苻朗道:“有时候你觉得这样很好了,可是在他的眼里又是另一种样子。他总是看得比我们远,比我们深。”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毛兴道。

    “这么说吧。”苻朗想了一下道:“请二位公爷见谅,二位公爷自比燕王慕容垂如何?”

    “自然不如也。”两人倒不扭捏,看来对慕容垂相当的服气。

    “知道慕容垂现在在何处吗?”苻朗问道。

    “有传闻慕容氏北走,也有传为晋人所害。说法甚多,自去年不见他消息久矣,未知确信。”王统道。

    “慕容垂去年八月兵伐邺城,一战被谢瑍生擒,就跟在谢瑍身后做了幕僚,没有官职也没权力,自愿跟着谢瑍。”苻朗缓缓言道:“慕容氏一族,除了长安一部,其余皆尽为谢瑍所用。其中慕容垂曾独领一军万余人,劝降拓跋氏未果,乃取平城,现慕容楷镇守平城;慕容麟镇守中山;慕容农独掌一军,与谢子明爱将刘裕,一起经略幽州;慕容垂慕容德等随谢瑍大军。据说慕容垂和慕容农都问过谢瑍同样的问题,你们猜得到是什么问题吗?”

    “是否问谢瑍:难道不怕我等拥兵自重或者远遁自立?”苻登说道。

    “文高所言极是。”苻朗点头称是道:“可知谢瑍如何回答?”

    “可是不怕?”毛秋晴插言道。

    “非也。”苻朗道:“谢都督说:怕。既然怕为何又要这么做呢。谢都督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真的你反了或者跑了,都没关系。他对慕容垂说,我能打败你一次,就等打败你第二次,但我相信前辈不会那么鼠目寸光;他对慕容农说:只要你还在天地之间,我就能再次遇到你,到时候与你对阵可能不是我,而是你的父兄或者叔侄。对于背叛之人,我不会给他二次机会,他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不管是卑微的死,还是高傲的死,对本督而言毫无区别。当然我相信,至少现在你们没有人在我面前高傲起来。”

    “这么狂?”王统惊道。

    “不是狂,是实力。”苻朗道:“张蚝此人我们都熟,知道他在谢瑍面前走几个回合吗?”

    “张蚝?除了邓羌好像没人跟他相持过。”苻登说道。

    “谢瑍教了半年的弟子,跟张蚝打成平手。”苻朗摇摇头道:“据说张蚝在谢瑍面前只出了一招,就认输了。你们是否觉得不可思议,我也这样觉得,可这是真的。”

    “大晋出了一个非人之才。”苻宏接着说道:“而且此人深受孝武帝信任,你们听一下他的官位:假节、使持节都督江北诸军事,徐州刺史兼幽并刺史,张掖男,前将军,持天子剑,有临机决断、先斩后奏之权。”

    “这样位高权重之人,却毫无纨绔之气,待人和气稳重,却又惊才艳艳,江左莫逮。据说谢安临死前对谢氏众人道:谢家有此子,百年无忧矣。与如此之人做朋友比做敌人好,就算做不成朋友,也千万别做敌人。”苻宏叹息一声结束了劝说。

    “谢瑍大军今在何处?”王统问身边的一位将军道。

    “昨日传来的消息是已于癸巳壬申强渡大河,并于当夜与刘直力鞮率领的两万刘卫辰精骑在河南激战,生擒刘直力鞮,一万八千余人投降。”

    “这么说,现在早该拿下代来城了,怎么消息还未传来?”王统不愉道。

    “明公莫急,我马上去催。”

    “毛兄,你有何高见?”王统慢斯条理的问道。

    “听二位苻兄之言,谢瑍不可力敌,亦不可智取。”毛兴笑道:“看来只能投诚了。”

    “毛兄真能放弃吗?”王统问道。

    “虽非所愿,但形势所迫,正如谢子明所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毛兴说着叹了一口气:“唉,老兄说说你的意见,我可是在最西面,要打也是先从你们这里打过去。”

    “哈哈哈,毛兄还是这么直来直去。”王统说道:“我的意见是,做好三种准备,一种是打,我们要开联合起来抵抗晋军;另一种是降;还有一种是走。既然打不过,那就远走高飞嘛。”

    “到底是王兄,办法就是多。没错,向西走的话,地方还大得很。”毛兴喜道:“就怕到时候百姓不跟随,那就不好办了。”

    两个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那个将官进来报告。

    “大人,探马才到,谢瑍兵不血刃取得代来城。”

    “什么?这怎么可能?刘卫辰呢?”不单是王统、毛兴,就连毛秋晴都愣了。

    “据说谢瑍放了刘直力鞮,刘直力鞮回城后不久,刘卫辰就带着妻及小儿子和愿意离开的亲随百十人,出城西去,不知所终。”

    “这个孬种,号称控弦三万八千,占据河套十数年,竟无一战之心,真是可恨!丧家之犬,真是可怜啊。唉…”毛兴也不知道是很还是可怜,叹了口气。

    “还有什么消息?”王统问道。

    “谢瑍宣布大军在代来城整训十五日,然后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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