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康乐天下 >第七十四章 窦冲长安见谢瑍,毛兴河州谋姚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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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窦冲长安见谢瑍,毛兴河州谋姚苌(3)

    再说窦冲,离了河州即纵马东来。他从毛秋晴的叙述里,感觉到了一丝特别,当然毛秋晴的小女儿心思也没瞒得了他。但窦冲从十七八岁跟着苻坚,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嗅到了非常的味道。他恨苻坚不听劝告,执意攻晋才落得国破身死;他也恨姚苌弑主自立,相比于慕容垂的东走他反倒觉得可以理解。不管慕容垂是否有其他想法,在苻坚最危难之时,他也算是全力相助了。

    窦冲对慕容垂非常了解,慕容垂甘心臣服之人,必非常人。当年慕容垂投大秦,那是燕国不容于他,迫不得已而为之,就算是对苻坚,慕容垂也未必甘心臣服,不然也不会趁机东归称王。现在的慕容垂为谢瑍所用,如此大势之下,绝对是如虎添翼,容不得一点马虎。

    窦冲回到兹川,命人西向靠拢河州,与毛兴成犄角,又派人向乞伏国仁送信,说明自己此行乃是与毛兴联盟共抗晋军之举,并邀国仁结盟,莫要鹬蚌相争,被渔翁得利。

    乞伏国仁收到窦冲的信时,正应姚苌之邀,准备夹击安定之北的刘直力鞮所率谢瑍一部。看了窦冲的信,思索片刻,安排人马警戒勇士城南部,依然派兵前往安定不提。

    这乞伏国仁也非简单的角色,虽然史书对其贬多于褒。作为自立一国之尊主,他当然是不愿晋军阻碍他的称王称霸,所以他愿意抵抗晋军。但有自己的算盘。当然是先把眼前的好处拿在手中,姚苌约他自然不仅仅是空口白牙,那是有好处的。更重要的是,他了解以前的朝廷是如何对待他们这样的割据之人的。既然窦冲有信来告,他陡然有了另一种想法: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之时……

    四月二十四日一早,窦冲怀揣毛秋晴的信函,单枪匹马赶往长安。窦冲翻越陇山,经略阳,沿渭水疾奔。此时关中平原丰收在望,也许是去年下半年战事略少,今年的庄稼多了很多,但也有不少荒芜之地。窦冲心下暗叹,奔向长安,又想让他不禁起清河公主。这个曾经让他暗恋很多年的美丽的女人。

    十六年前,他第一次见到那个美丽的少女,就让他怦然心动。后来尽管他试图想让这个女子脱离苻坚的视线,可惜天意弄人,最终她还是落入苻坚手中,不但如此,还搭上了慕容冲。

    清河公主在淝水之战后无所终,史无记载。宋牙藏匿慕容柔等并伺机放其归奔慕容冲,慕容冲和慕容垂关系不睦众所周知,那么慕容冲的亲姐姐清河公主,怎么就会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其实,清河公主并未死,而是被这个前秦左将军乘乱救出了长安。窦冲对清河情种早生,如此接过也算是终偿夙愿,然终对苻坚总有所愧惭。

    慕容冲有血修罗之称,人所共惧。窦冲金屋藏娇,深怕慕容冲得知,故一直秘而不宣。今知慕容冲降晋,也不想清河终日以泪洗面,故而想借此在“萧大哥”面前得见慕容冲一面,可防不测。

    那么,清河公主到底是谁?

    这个清河公主正是慕容冲的亲姐姐,370年6月,苻坚发兵攻燕,王猛破邺城,燕灭。“冲姊为清河公主,年十四,有殊色,坚纳之,宠冠□□。冲年十二,亦有龙阳之姿,坚又幸之。(《晋书·载记第十四》)”

    前文书已说过,慕容冲性情大变,与他早年的遭遇有关。国灭家破,为人刀俎不说,姐姐被纳入后宫,自己亦遭池鱼之灾,从一掷千金、倚马斜阳的贵公子沦为苻坚榻上玩物,如此奇耻大辱,情何以堪?隐忍十余年,一旦爆发,长安城破,血流漂杵,此慕容冲修罗之名所以得来。而苻坚因其而亡,大仇得报,《资治通鉴》言“冲有自得之志,赏罚任情”,其实可以理解。以一己之力,帅疲敝之军,将拥倾国之军,富有天下,不可一世、为所欲为的一代天王打得找不到北,以致弃城而逃,还不值得自豪吗?

    值得一说的是,后世的道教和佛教都想将慕容冲拉入自己一派。道教称慕容冲是天上凤凰星君,因触犯了天条被贬下凡受劫的;而佛教称慕容冲为修罗玉面。阿修罗是佛经中八种神道怪物之一,性子执拗、刚烈,能力极大,凡与之接触,倘不蒙他喜悦,就必然遭殃。

    窦冲一路挥鞭,马不停蹄,在渭水西岸的始平(今泾阳,据长安不足百里)宿夜。翌日清晨,疾奔长安。

    此时,长安诸事已落下帷幕,大晋的旌旗飘荡在长安城头。城外扎起了数十座大营,只听里边的脚步声和号子声此起彼伏。

    窦冲远远望去,但见城墙之上,旌旗猎猎。警戒兵士伫立如苍松,巡行兵士步伐齐整,一派俨然,绝非以往景象,不禁暗暗点头。城门盘查兵士,态度和蔼,言语有礼,毫无跋扈之色,对谢子明治军之能暗生敬佩。

    轮到窦冲时,城门检查军士,看了看窦冲和他的马问道:“请问壮士何来?”

    “特来相见故人。”窦冲早有盘算,自是游刃有余。

    “长安新定,外来人等需要登记,请随我来。”说着,便头先向一旁的案几走去。

    “且慢,某也是长安之人,出家日久,今日方归。”窦冲急忙补充道。

    “哦?既是本城人氏,家居何处,尚有何人?可将家人来接。”那士兵停下脚步道:“还有,去衙门户薄处领去号牌。”

    “这个……其实本人是来求见一位少年英杰的。”窦冲知道无法蒙混过关,干脆直言道。

    “阁下一言多变,定有不可告人之事,怕是敌国细作吧。”那军士向周围看了一眼,立刻有几个人围上来。

    窦冲见不是事,赶紧抱拳施礼道:“某是来求见萧公子的。”

    “萧公子?小公子?哪个萧(小)公子?”那军士厉声道。

    “就是去过骢马城的萧公子。”窦冲急中生智道。

    “诸位,谁知道去过骢马城的萧公子?”这军士问道。

    “未知也。”众人皆摇头道。

    “阁下看来是不想说实话啊。”那军士嬉笑的看着窦冲道:“我们没听说什么萧公子,大公子的,看来你得先随我们去衙门了。”

    “哎,武陟,等一下。”旁边一个兵士忽然道:“我听说都督府有人去过骢马城,还弄了一些宝马回来。把他带去都督帐中问问,也许那里有人知道萧公子。”

    “……”窦冲这回可是傻眼了,可又没辙,只好暗自祈祷。

    两个兵士跟押犯人似的,带着窦冲向都督大帐而去。一路之上,窦冲见路上行人见到这俩军士都抱拳微笑行礼,怪而问曰:“百姓何以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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