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康乐天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取宝藏谢瑍返酒泉,逛夜店子明忆往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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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回:

    南山寻宝总算落下帷幕。谢瑍收获满满,回到衙内略作休息,心中思虑城中民事,想趁着夜色出去走走。

    换了身便服,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轻轻出了衙门。姜孝和姜智默默地跟在身后。

    自从大军进了福禄城,三日后谢瑍即取消了宵禁。但是,城门还是要开关的。暂时还是因循古制,根据四时不同,日落黄昏关门,太阳升起开门。非常时期,不管是民还是官,要夜间出门都要有府衙的关文。

    因为取消了宵禁,掌灯时分,此时街上还有零星的行人。因为城内增加这么多军人,城内的饭店酒楼生意火起来。当然这所谓火,是无法和后世的灯红酒绿相比。但一个偏远的小城,在如此混乱的时代,能有如此夜景,已经是太平盛世的景象了。

    正走着,谢瑍忽然想要听听人们到底在说什么。

    于是,迈步进了一家酒楼。

    这家酒楼位置很好,临街,比邻官府驿馆。店内还有停放马车的院子。店老板见谢瑍进门,一面喊小二招呼客人,一边起身迎接,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谢瑍仔细观瞧,只见这西北汉子高大魁梧,大眼睛,重眉毛,红脸膛,并无一般商人的油滑之相。谢瑍对着汉子一抱拳,算是回礼。厅内人不多,只有六七个人,一张桌子的客人正在高谈阔论。另一张桌子的客人,看打扮应该是鄯善使者了。

    谢瑍选了个僻静幽暗的一角。既便于观察,又引人不注意。三个人坐定,老板跟上前来。姜孝看了一眼谢瑍,谢瑍点点头。

    “来两坛酒,两个时令小菜,二斤牛肉,再来两碗羊肉。”姜孝随口点菜道。

    “客官,郡守有令,禁止宰牛。”老板笑着问道:“要不,您要别的?我们这里除了没有牛肉,别的肉也不少。有猪肉、鹿肉,还有……”。

    “有锅盔吗?”谢瑍突然开口道:“来一个。”

    “有。”老板赶紧应道:“这位小哥真是明白人,我店里锅盔可是一绝。”

    老板下去准备酒菜,姜孝看看谢瑍,似乎有些好奇。

    “锅盔乃是关中及以西地区的特色食品。”谢瑍笑道:“据说长安那边的锅盔,其历史可追溯到商周时期。相传周文王伐纣时锅盔就被用做兵士的军粮,在陈仓一带,就有一种锅盔叫‘文王锅盔’呢。到了秦代,锅盔被秦人发扬光大,普及推广。秦人制作的锅盔,有三大特点:一大、二厚、三瓷实。据说那时锅盔还不叫锅盔,因其外形酷似树墩的横截面,因而被叫做墩饼。当时秦军行军时士兵的食物就是配发的墩饼。”谢瑍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圆形:“秦人墩饼的直径大约在二尺左右,厚度也在半尺上下。而且士兵的携带方式也很独特,两个墩饼为一组,在每个墩饼上钻两个眼儿,用牛皮绳系好,前胸、后胸各搭一个。可不要小看这个两搭的方式,这一特殊的携带方式在突遇作战时,墩饼竟成了极好的单兵护具,起到了盔甲(防弹背心)的作用。更难得的是,敌军射过来的箭,扎在墩饼上,被秦军士兵□□后,又可用来射杀敌军。墩饼能“吃箭”,也成了秦军获胜的一大法宝。而后士兵们便把墩饼唤做‘锅盔’,意思就是用锅烙出来的硬面盔甲。”

    “竟有如此来历?”姜孝睁大了眼睛问道。

    不单是姜孝,就连来上酒的老板,也听得聚精会神,津津有味。

    “虽然是传说。”谢瑍笑道:“有道是空穴来风,事出有因嘛。”

    “大公子所言甚是。”姜孝抱拳道:“守礼受教了!”

    “这位小哥果然博学。”老板对着谢瑍抱拳一礼。

    “店家,可不要小看锅盔。”谢瑍道:“锅盔因为制作工艺的原因,保质期比较长,适合长时间存放和携带。即使在炎热的夏季,放上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起霉变质,适合长距离作战食用,是最好的军粮之一。”谢瑍可是知道,锅盔比所谓的压缩饼干好多了。

    “这位客官说的极是。”店老板颔首道:“观阁下言谈举止,定非常人。莅临鄙店,蓬荜生辉。”说着抱拳一礼。

    “某看店家孔武,却也不像普通商人。”谢瑍笑道:“不知店家尊姓大名,在此多久了。”

    “小人殷岳,字留山,见过公子。”殷老板上前禀道:“公子目光如炬,小人祖居河东,虽非本地人氏,但从我祖算起,也已三代,应该算是乃本地人了。小人确曾入行伍,后来退了军籍才经营贱业。小本买卖,已有数年。”

    “殷岳?……”谢瑍轻轻地重复着,沉吟了半晌,才恍然道:“店家,好名字!”。

    殷老板和姜孝,都被谢瑍的话搞得莫名其妙。

    谢瑍一笑。

    ……

    踏月而归,谢瑍却无睡意。

    殷岳,不但这个曾经在此地戍卫的老兵让谢瑍起了招揽的心思。谢瑍心想,这样老兵怕不止一个,对于他们来说,更了解本地及西域的情况。而殷岳这个名字,更勾起了他深深地回忆。

    殷岳。

    饮月。

    窗外的月,已上中天。

    清凉的月华,如水银般泻在地上以及远远近近高低不平的山峦、树梢上。更深露重,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院角里的虫鸣和远处的蛙声间或传来,偶尔还有一两声的犬吠。满月的光里,星星似乎不好意思的闭上了眨动的眼睛。天穹如黛海,月华似流银。看起来,和前世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那个如月光般清丽雅致、静谧皎洁的女子,是否也在对月相思?

    唉,人生切莫如初见,长叹无由岂幽怨。

    《饮月》

    独钟那轮孤独的月。

    多少次,月华无声地从我们的生命上滑过,了无迹痕。如掠过我们生命的时间,永远无法消褪。阳光和水都无法洗去。

    但它却能洗去眸中的云翳,从那里我们可以看到桂影婆娑,可以追溯诗情画意,可以遥思历史和亘古……甚至可以,追寻未来。

    每个夜晚,她在心灵的田野弹起夜的竖琴。在如水的天籁里,它的静谧与醒悟,思酌与体味,悠然地从远古穿越千年万载,走向未知的永恒……我知道这或许算不上是一种永恒,但我们真的不知道,这月的始末。

    是啊,世间谁人初见月,明月何年初照人。

    谁知道呢?

    人生易老,能有多少月圆之夜?

    今晚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月下独坐,仿佛置身于自然深处。

    灵魂出岫,浑然忘我?

    久远的怀念着的……是你,还是曾经的自己?

    思绪绵绵,心潮涓涓。月的私语飘落下来,汇成一潭秋水。

    澄澈的月华,滤不去岁月的征尘,更洗不去雕刻的记忆。

    本心不易,意志方可百炼成钢,胸襟方能超越豁达。

    初衷守一,心湖才更深邃纯粹,灵魂方愈温润晶莹……

    静静地阅读这份皎洁,如阅读自己心灵最深处最隐秘的故事。

    清醒而浪漫,醇美而坦然,倾情而诉,怡然而歌……

    那一种感觉:

    无与伦比的纯净,无与伦比的幸福,无与伦比的安详……

    独处的夜,勿须有酒。

    设一盏空杯,饮这万古不竭的月。

    很久以前了,他和她天各一方,《饮月》就是那时候写就的。

    可那时距离再远,还能相见,即使不能相见,还可以听听声音。如今,两个时空,恍如隔世,漫说见面,就是欲听一下彼此的声音,都不能称为奢望了。因为根本不可能。

    两世沉浮,千年风云。还会有多少无法预期的不速之客不期而至?

    有什么能比岁月的刀更锋锐?有什么能比岁月的历史更古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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