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十五都会出现的那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边,“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没有别的选择,想回去的话,只能老老实实在这个世界待到你十八岁。”
赵冷冷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他,可是能听到他的声音,感受到他的存在,却看不到他的脸,还是让她有些犯怵。
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她决定搏一搏,“你把我弄到这里来,一定有你的目的,你难道就不怕我不配合?如果我猜得没错,之前已经有很多人被你带到这里,而我却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耳边突然有一股温热的气息,她知道,是他向自己身上靠了过来,她本能地往后退。
“我承认,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但是你一样没有资格威胁我,不听话,只能死。”他轻笑出声,提醒道,“有人来找你了,不想被人当成失心疯,就赶紧闭嘴。”
耳边的气息消失了,赵冷冷知道,他已经走了。
她回过头,看到战云麒捧着一叠奏折向自己走了过来,更深露重,夜里的寒意和他身上的寒意一样,让她不禁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赵冷冷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坏了她的大事,他居然还有脸生气?
保见战云麒单手解下自己的披风,直接盖到她的身上,把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沉声道:“穿这么少跑出来,你是想生病?”
赵冷冷实在没心情应付他,她一个月只有一次机会见那个人,好不容易等到了,也想到了可以扳回一成的机会,可是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突然来了,害她又要再等一个月,一个月后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唬住那个人。
“是不是皇后为难你了?”战云麒牵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带着她往她的房间走去。
赵冷冷强忍着想揍他一顿的冲动,摇头,有气无力地说:“回摄政王大人,我刚刚只是梦游了,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在院子里了。”
战云麒把她带进房间,关上门,放下手里的奏折,紧了紧披在她身上的披风,眼里的怒意一下子就被担忧替代,“天亮后我让朱太医过来看看,梦游症不是小病,必须尽快医好。”
赵冷冷无力地点着头,走到床边坐下,道:“我累了,要睡觉了,摄政王大人请回吧。”
她刚躺下,就听到他问:“你的簪花做好了吗?”
什么簪花?她可没有要做什么簪花。
赵冷冷仔细地想了想,恍然大悟,他是不是想要自己的簪花?
坏了她的事,还好意思要簪花?
想得倒是挺美的。
赵冷冷又一次堆上一脸假笑,道:“多谢摄政王大人提醒,冷冷的确应该给太子殿下做一枚簪花,否则他万一给我准备了腰带,我空着手总归是不太好的。”
“呵,你还想收别人的腰带?”战云麒一时间又被她气到了,根本没办法轻声细语地和她说话,他的腰带早就在她那里了,虽然当初给她时并不是因为心悦她,可后来没有想过要回来,便是承认自己心里有她。
她居然要送太子簪花,还说要收太子的腰带?
“好,很好。”战云麒一用力,“咔嚓”一声,床架子硬生生被他给劈断了,仁德殿实在是太安静,这动静一出,哪里还能藏得住。
赵冷冷眼明手快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猛地拍了拍胸口,还好断的不是床板,不然自己又要和在小怜那里一样狼狈了,当时她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就像一只被翻了身的乌龟,怎么也没办法翻回来。
小桃和小柳听到动静,光着脚就跑来敲门。
紧接着,一直守在仁德殿外的太子的那手下们也冲了过来,要不是小桃和小柳拦着,怕是要直接破门而入了。
“我没穿衣服,你们先别进来!”赵冷冷连忙冲外面喊话,然后捂住了战云麒的嘴,“求你了,别说话。”
战云麒的嘴角却勾了起来,一口气息喷洒在她的掌心里,稍稍一用力,便将她的手挪开,“求人,是不是得拿出点诚意?”
赵冷冷真是服了他了,明明是他惹出来的麻烦,居然还要从她身上捞好处?
这脸皮真是厚得钉子都戳不破了吧?
如果外面只有小桃和小柳,她保证不拦他,他爱干嘛就干嘛,可是门外还有太子的人,要是让人知道摄政王深夜潜入她的房间,她可以保证,自己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答应?那我现在就去开门。”他往门口走了过去,走得很慢,像是在给她挽回的机会。
赵冷冷咬牙,上前把他拉了回来,小声说:“好好好,我不收太子的腰带,行了吧?”
“不够。”他冷冷地说。
她真的好想打他,这得寸进尺的毛病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可自己现在比脖子被人掐住还要难受,只能认命,“好,我给你做簪花,这样总行了吧?”
战云麒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关,往床后走去,那里是个死角,就算把门打开,门外的人也看不到他。
赵冷冷披上小袄,打开了门,一脸淡定地冲他们挥手,“没事没事,都散了吧,只是床架子突然断了而已。”
太子的手下们闻言离开,小桃和小柳则往里看了一眼,然后扶着赵冷冷去了书房。
书房里有一张软榻,赵冷冷以前写话本子写累了,就会在这里躺着休息。
赵冷冷和衣躺了下去,怕战云麒又来,所以一直不敢闭眼,后来熬夜熬过头了,就睡不着了,只能睁着眼睛等到了天亮。
娜仁来接她的时候,她刚好吃完早饭,正对着铜镜看着自己脸上那两片浓浓的眼袋。
“你昨晚做贼去了?”娜仁嗤笑道。
赵冷冷瞪了她一眼,眼神警告,让她不要再说了。
娜仁现在被她捏住了七寸,不敢惹她,于是随手拿起妆台上的一支发簪,问道:“后天就是摘花大会,你打算做一个什么样的簪花送给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