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摆在他们面前的选项有两个，是集二人之力助莫君然冲击初始气运瓶颈,还是帮许靖炎提升。
这次许靖炎沉默了。
正所谓举贤不避亲。
之前许靖炎二话不说就阻止莫君然将初始气运同他分享,那是因为他觉得这么做能让两人利益达到最大化。
而现在,他不这么认为。
冲破初始气运满值一百,就有资格脱离上元界。
比照天幻界，这事何其难？
若非如此，许靖炎又为何迟迟不能冲破初始气运六十大关，还不是因为集整个天幻界之力都做不到？
那突破初始气运一百呢？端看上元界和天幻界之间巨大差距，不用想也知道,难度只高不低。
而助他将初始气运堆到上元界极限，虽然也非常困难，但相较于冲破上元界所能承受上限而言,压根就没可比性。
显然,莫君然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就达成了一致意见，之后不做停顿,当即运转秘法，将源源不断注入的外来气运转换为初始气运。
许靖炎那边自行保留，莫君然这头则是一边转换，一边将其渡给许靖炎。
或许也只有道侣之间才有这个优厚待遇,双方气运交流没有任何遗失，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大大降低了两人转换过程中对气运的无谓消耗。
按说初次运转秘法,两人该当不甚熟练才对。
事实却是,莫君然和许靖炎运转秘法丝毫没有阻碍,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两人心中不约而同浮现一个念头，莫不是天在助他们？否则没法解释在如此紧要关头，缺什么便来什么，还让他们完美理解秘法运行之道，连转换过程中气运损耗都降至最低，这实在太过不同寻常。
联想到天幻界表现出的种种迹象，两人默了。
莫君然不由怀疑，天幻界气运之子其实并非他一个，而是两人，另一位恰好就是他伴侣许靖炎。
只不过许靖炎自幼长在天星，血脉之力受到诅咒，资质有所下降，助他突破天幻界能力极限太过艰难，而莫君然没有，这才导致天幻界不得已之下，只能舍一助一。
这也能解释得通为何天幻界对于莫君然将许靖炎一并带离故土，不但没有阻拦，反而有种举手恭送的古怪感是如何而来。
想必，那不是莫君然的错觉，而是天幻界本就如此打算，只不过对方无能为力，无法凭借它自身条件将许靖炎一并送入上界，只能借助莫君然之手。
明了这一点，莫君然却并未有任何不悦之处，这种利用，他心甘情愿。
只不过有一点他不明白，从碑石传给他的信息中他获知，初始气运六十是能否从下界进入上界的分界线，而破百则是可以不再受上界束缚的门槛。
照理，两者间那四十点的差额怎么也比从五十九步入六十难度更大，需要付出的更多。为何天幻界宁可助他将气运初始值堆到它所能承受的极限之极限，导致他就是想在天幻界多留几年都不行，也不帮许靖炎冲破天幻界能力上限？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它做不到。
很明显，两者前后矛盾。
难怪，各个世界升入上界的新进修者绝大部分都是孑然一身，结伴而行的也是如同莫君然和许靖炎这样附带伴侣或者感情极其深厚的毕生知己。双双都达到要求的，或许有，但在莫君然这一批，他是一个也没见到。
既然有极大可能他和许靖炎都是天幻界气运之子，那许靖炎因无奈而不得不在还未达到进入上界资格之下就被带至上元界所欠缺那些势必要被补齐。
资质没问题，先前问天阁已经助其提升，境界也是，阴差阳错之下，也得到了大幅提高，唯有初始气运，这是哪怕底蕴深厚的问天阁也无法做到的。
倒不是一点帮助都没有，天材地宝中就有能提升初始气运的，只不过越接近满值，效果就越低。之前问天阁以及其他势力相助，也仅是将许靖炎初始气运值提升到差额过半就再难有寸进，剩下那些就要靠秘法转换。
至于是否能办到，莫君然无法确定，他能做的只是尽力而为。
饶是如此，效果也非常明显。短短时间内，莫君然就深切感受到了气运的妙用。
一切都非凭空而来。
问天阁对莫君然和许靖炎如此看重，固然有他们是天幻界数千年来唯一升入上界之人的原因，却无法否认气运在其中所起作用。
莫君然高达九十九点（最初没有分润其中一点给许靖炎之时）的初始气运，让一切变得简单。
或许不管谁从天幻界升入上元界，问天阁都会将赌注压在他们身上，但压多少筹码却是有待商榷。
事实也是如此。
问天阁准备了众多方案，直至见到莫君然本人，才决定孤注一掷，连老底都给出去了。
同理，其他近乎无路可走的修者愿意在他们身上赌上一把，也不乏气运在其中所起作用。.七
不过也就仅限于此，再多却是不能。
气运并非万能，要真这么简单，恐怕上元界破界者不说人满为患，至少也不会像现如今这样上万年都再未出过一个。
这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方方面面都达到才有可能实现。
气运触及破界值只不过是必要条件。
莫君然可不会大言不惭地认为整个上元界如恒河沙数般的修者中就他一人初始气运值离满值只差一步之遥。
就算一开始进入上界初始气运值没有他高，但别忘了上元界存在了多少年。而此界修者寿元近乎无限，长年累月下来，纵使提升气运初始值再难，恐怕也积攒了不少。
莫君然冥冥中有种感觉，气运初始值达到极限只是先决条件，此前上元界积攒的那些天之骄者只怕还差了点什么。
到底差了什么呢？
联想到他和许靖炎刚入上元界就引发种种异象，还受到此方天道亲睐，莫君然蓦然心里一动。
他们就像是候选者，而天道正是那主考官。
不知道什么原因，此前那些候选者都不如主考官的意，也就迟迟没有结果出现，直至莫君然和许靖炎两人到来。
是的，是两人一起，而非就莫君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