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听说摄政王有个秘密 >第六百四十九章突变
    虽然裴重熙奏疏念得有模有样,但是她依然觉得困顿。手撑着额头,眼帘渐渐垂下。

    听见眼前传来的呼吸声,裴重熙舒眉。搁下奏疏,目光深沉地凝视着桓儇平宁的面容,喟叹一声,伸手抱起桓儇,走向床榻。安顿好桓儇,才继续回去批奏疏。

    垂首看向案上最后一份奏疏,裴重熙眉头拧做一团。思付一会,提起案上的茶壶。将茶水悉数浇在奏疏上,翻开奏疏,其上字迹被一点点晕开,最终糊得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隐约看见一个国字。

    “主子。”钧天唤道。

    凤眸沉闭,裴重熙捏着眉心,“东西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您......”

    “好。”

    万事俱备,只欠一个时机。等时机到了,他会亲手将这柄能破开所有的刀,递给桓儇。

    “主子,真的还要继续下去么?”钧天望了眼屏风后床榻,压低声音道:“万一事情没有您想象中那么糟。您若是死了,大殿下岂不是会更加难过?”

    裴重熙闻言睁眼,眸光坚定,“我不敢赌。无论如何我都要扶她登基,才能让她性命无虞。行了,你先退下吧。”

    “喏。”

    在案前坐了许久,裴重熙才熄灭烛火。走到靠窗的榻前合衣躺下,黝黑幽深的凤眸中淌过一点珠光。

    假如可以的话,他何尝不想一直陪着她呢?只是那样才会更让阿妩为难啊。

    一手揉着额角,一手撑着床,桓儇挣扎着坐起身。拂开帘幔往外看去。

    她还在裴重熙府里,只是外面天光却不像是刚刚天亮。想要下床去瞧瞧什么情况,却觉得头昏得很,浑身更是酸痛不已。

    “殿下您醒了?”

    徐姑姑的声音至屏风后传来,桓儇眉头皱得更紧。

    见徐姑姑一脸担忧地走进来,桓儇疑惑道:“现在几时了?我怎么还在这。”

    “已经是午时。”扶着桓儇走到桌前坐下,徐姑姑往她身上加了件披风,“您染了风寒,今早喝了一贴药。熙公子不忍你拖着病体进宫,故而让奴婢来此照顾您。”

    长吁口气,桓儇睇目四周。难怪她觉得昏昏沉沉的,浑身无力,原来她是病了。

    到底是在病中,用了碗热粥后桓儇又躺回到床上。睁眼望着帐顶,她实在是难受得很,半点去政事堂处理政务的心思都没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终是吩咐徐姑姑去寻韦昙华来见她。

    她有事要问韦昙华,更有事要交代她。

    等韦昙华到裴园已经是一炷香以后,毕竟她如今管着女学的事情。自然得把手上事务交代好,才有时间来见桓儇。

    挥手免了韦昙华的礼,吩咐徐姑姑去外守着。桓儇招招手,示意韦昙华坐到自己身边来。

    “大殿下,您病了?”韦昙华问道。

    “偶感风寒。”倒了盏茶推给韦昙华,桓儇轻笑,“尝尝今年刚到的雨前龙井,我刚从柜子里找出来的。他这里好东西可多了。”

    饮一口茶水,呷茶于唇间。甘甜清香,果然是好茶。

    搁下茶盏,韦昙华沉声发问,“您突然召见昙华,是出了什么事么?”

    闻问桓儇也不瞒,将乐德珪遭人弹劾的事,悉数告知。见韦昙华听见高岳两字时皱眉,递了张纸笺过去。

    “这次弹劾是出自温家的授意。乐德珪是本宫一手挑选出来的,若能剪除他,本宫势头必然遭挫。”说着桓儇起身走到书案前,提笔而书,“御史台回去处理此事。你替本宫去比部走一趟,查查往年乐德珪经手的账。还有稳住阿韵,她身子不好,此事先瞒着她。”

    当日拉乐德珪入麾下,扶持他入仕。她便允诺过他,会倾尽全力护得阿韵周全。朝廷里刀光剑影,向来都是看不见的,她得小心护着阿韵,如此才能让乐德珪安心应付敌人。

    “昙华明白。可昙华担心,温家会不会以其他手段引阿韵娘子入局?”韦昙华询问道。

    桓儇的手顿在茶盏上,她明白韦昙华的担忧从何而来。温家要用乐德珪对付她,就不会单从一人下手。阿韵即是乐德珪夫人,亦是她府上家令。

    瞬然掀眼,桓儇眼中掠过一道锐芒。她总觉得自己忽略掉什么。

    “大殿下?”

    正当桓儇沉思之际,门口传来徐姑姑急切的声音。

    “大殿下,阿韵夫人出事了。”

    声音落下,桓儇腾地一下站起身。目光冷锐地盯着阖上的门扉,垂下的手握紧成拳。忽而扬唇冷笑起来,她本来以为温家不会那么快对阿韵下手,没想到却是她想错了。弹劾乐德珪只是第二步,用阿韵牵制她才是第一步。

    思付一会,桓儇倾唇唤了徐姑姑进来。

    “刚刚白洛来传信。说京兆尹以私卖五石散的罪名,抓了阿韵夫人。眼下人正关在万年县衙大牢内。”

    一句话告知了她们,眼下阿韵的处境如何。

    “万年县衙?”脑中海浮起一个名字,桓儇转头吩徐姑姑,“徐姑姑你现在拿本宫的名帖去袁府,找南康郡主和郡马。让他们想办法拖住袁炜,暂且压下此事。”

    五石散是什么东西,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早就在前朝已经消失殆尽的东西,怎么可能让阿韵拿到。此事根本就是有人栽赃陷害阿韵。

    待徐姑姑领命离去。桓儇又看向韦昙华,“你现在去阿韵住所仔细查查。再问问婢女,阿韵最近这些时日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

    吩咐完二人,桓儇捏了捏眉心。深吸口气,大步走了出去。虽然这局棋针对得太明显,但是却快到猝不及防,甚至没有一丝可以考虑的余地。

    立在廊庑下,桓儇沉声唤了句,“幽天。”

    裴重熙手底下这些人各司其职,且各有本事,她都是知晓的。比如幽天,就是司掌着各种传到裴重熙这里的消息。

    细微的铃声一阵散开。不多时,幽天出现在她身后。

    “大殿下,有何吩咐?”

    幽天垂着首,态度颇为恭敬。这是裴重熙此前交代过他们的,桓儇等同于他们半个主子。只要她需要用他们,他们都必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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