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听说摄政王有个秘密 >第六百六十五章直谏
    刚到公主府,就撞见几个围在门口的儒生。目光在他们身上溜了一圈,桓儇喉间翻出一声冷嗤。

    那些人一见她进来了,纷做鸟兽散。

    看着往远处跑去的儒生们,桓儇挑唇,讥诮一笑。

    “殿下,您回来了。”吕兴万躬身作揖,“那些个儒生一直站在门口。小的已经派了驱了好几回,他们就是不肯离去,小的不敢擅自处理,只能派人关门。”

    闻言桓儇偏首看他,“无妨。”

    随便想想,她也能猜到这些儒生是谁派来的。回头看了眼,一起躲在巷口观察着府前情况的儒生。桓儇眼露讥诮。

    “吕管事。”

    “小人在。”吕兴万道。

    “若是以后有人再敢聚到公主府门口,一并拿下。处脊仗五十,以儆效尤。”

    桓儇的声音仿若风送浮冰,带着初春冰雪消融时的凉意。虽然音调不大,却足以让那些躲在不远处的儒生们听见。无一例外,那些儒生皆打了个寒颤,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喏。”

    随着她一入府,那两扇朱红大门嘭地一声合上。躲在巷口的儒生,才敢走出。忐忑不安地看向府门口。

    “她怎么能这样!我们可是有朝廷功名的。”

    “走,我们去上书弹劾她。”

    “去京兆尹告状,去击登闻鼓。”

    儒生们意见一致,怒气汹汹地往京兆尹奔去。可是人还没到京兆尹,便被万年县令以冲撞皇族的罪名,悉数拿下,拘留在县衙大牢。

    消息传到公主府时,桓儇正在召见韦昙华等人。

    听着仆役的禀报,韦昙华禁不住一笑,“这下温行俭怕不是要气死。招揽的那些儒生,没一个顶用的。”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他们也不过是想谋求条青云路罢了。”桓儇语气里带了丝惋惜。

    于她而言这几次闹事的儒生,都算不上什么,甚至不足以惹她生气。她只是可惜这些人,明明说不定将来会有个大好前程,但是却被温家蛊惑,将自己的未来一并搭了进去。就如同安平公主一样,为着一丁点利益,成了别人利用的棋子。

    “若是早开女学,哪有这么多事。”谢长安咧嘴一笑,“这些儒生书读多了,脑子也读蠢了。”

    话止桓儇瞥了他一眼,轻咳了几声。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谢长安,连忙垂首向其他人作揖赔礼。桓儇手下这些幕僚,有很多都是寒门出身,走不了门荫入仕的路。只能拼命地读书,唯有入仕,才能走上青云路。如今自己投了她麾下,自然不能说这样的话。

    “行了。徐姑姑传膳。”桓儇移目,温声道。

    话落徐姑姑领着一众婢子鱼贯而入,将菜肴逐一摆下。

    布菜毕。桓儇朝着阿韵一笑,“阿韵,还有一事没告诉你。”瞥见阿韵眼露担忧,她挽唇,“朝廷已经封乐德珪为密州录事参军,正七品的官职。正好密州为主,他暂且可以借绯代行刺史之事。”

    何为借绯,是指低品官员在特定情况下可借高品官服色行事。换而言之借绯这样的事,不是人人都能摊上。

    “借服行事?长安在这里先恭喜嫂夫人。”谢长安率先朝阿韵作揖,面露喜色,“愿乐兄能早日服绯着紫,也能早日和嫂夫人团聚。”

    原本按照规定,官员赴任应该带上家眷。但是不知何故,乐德珪居然是孤身赴任。这一去就是快一年,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有谢长安带头后,其余人也纷纷恭贺阿韵,眸中满意真切。

    垂首看向盏中琥珀色,散着清冽香气的酒。桓儇举觞,浅啜一口。转头摩挲着腕上的紫檀佛珠,神色惘惘的。

    虽然没有丝竹,但是宴上还是颇为热闹。众人推杯换盏,欢笑声遍布屋内。

    趁着众人不注意,桓儇偷偷溜了出来。坐在围栏上,倚着朱柱,紫色裙摆在地面上铺开来。银线绣成的牡丹,在月光的映照下,其上流光满溢。

    “大殿下。”

    身后传来一熟悉的声音。

    桓儇并未转头,语气疏漠,“阴登楼,你不在宴上好好呆着。来这做什么?”

    “臣恳请大殿下趁此机会彻查中书令。”阴登楼一撩衣袍跪在地上,朗声道。

    “阴登楼,你在御史台呆了这么久。怎么还是没有半分长进?”桓儇依旧背对着阴登楼,抬首望向悬于夜幕中的冷月,“你觉得本宫这个时候该动他?”

    察觉出桓儇疏冷语气里所藏的锋芒,阴登楼垂首。道了个是字。

    桓儇这才转过身,目光冷锐地望着阴登楼。

    “理由。”

    闻问阴登楼拱手,眼露决然,“因为微臣怀疑,此前刑部大牢垮塌一案,皆是裴中书遣人刻意为之。微臣怀疑,裴中书是想借您的手,搞垮温家,届时他好坐收渔利。还望大殿下......”

    话还未说完,一阵掌风落在了阴登楼胸前。

    “阴登楼,看来你从不将本宫的话放在心上。”看着一副视死如归模样的阴登楼,桓儇挑唇,“既然如此。本宫就成全你,届时请旨让陛下给你追封国公如何?”

    她委实没想到阴登楼居然会有这个想法。

    “大殿下,您究竟是耽溺于美色中,还是真的那么信任裴中书!”阴登楼扬起脖子,迎上她的目光。面上毫无惧色。

    “放肆!阴登楼你别以为本宫不敢杀你。”

    桓儇显然是怒极,伸手掐住了阴登楼脖颈。

    屋外的动静,打断了里面的喧闹。众人纷纷跑了出来,见桓儇一脸冷意地掐着阴登楼脖颈,连忙跪了下来。

    “大殿下息怒。”韦昙华领着众人劝道。

    压下心头怒火,桓儇收回手。眼中霜意仍未退去。

    “阴登楼。本宫不是太宗皇帝,你也不是玄成公。直谏固然好,可也得看人。”桓儇广袖一拂,坐回栏杆上。望着被人搀扶着的阴登楼,一字一顿,“你的想法,本宫明白。只是本宫总归要比旁人信他几分。”

    不为别的,单为那日他舍命相救的恩情。她都愿意多信裴重熙几分。此生唯有他,也只有他,和她休戚与共,笙磬同音。

    看看桓儇,又看看阴登楼。韦昙华低声道:“您消消气。阴御史也是为您着想,毕竟熙公子这时离去。旁人最容易多想。”

    “哼。旁人什么算计本宫不知道,但是我身边的人绝不能如此。”桓儇深吸口气,“你们皆是本宫的幕僚,而裴重熙是我们如今的盟友。倘若失去信任,这盟友还要不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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