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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闷头睡了一觉，起来时天色已经很暗了。</p>
少爷从门外走进来，边走边说道：“外婆看你睡得那么熟，就没有叫你起来吃晚餐，我让momo把晚饭又了一遍，现在可以吃了。”</p>
艾薇打了个哈切，用手抹了一把脸，说道：“外婆人呢？”</p>
少爷的声音依然柔和，“她出去工作了，出门前还说，她会回来的很晚，让我们不要等她回来。”</p>
艾薇点点头，从上蹦下来，转先去洗漱间刷牙。</p>
少爷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一本深奥的天文学著作，静静地翻看着，目光专注而认真。</p>
如果不是他翻页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也许艾薇真的会相信他有在好好读书。</p>
没等艾薇吃完，少爷合上书，好像他已经看完了似的，微笑着说道：“很有意思的一本书，不过有些理论终究只是理论，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无法实现。”</p>
少爷把书放回书架上，说道：“不过，其中有一点让我非常感兴趣。”</p>
艾薇嘴里嚼着炒片，含糊不清地问道：“什么？”</p>
少爷：“众所周知，兽人是一个非常注重血脉的种族，而因格曼有百分之九十八的居民都是兽人——”</p>
艾薇反驳道：“魔法帝国才是最注重血脉纯粹度的国家！”</p>
少爷失笑道：“好吧，我承认，但重点不是这个。”</p>
他用手指划过书脊上的标题，慢慢说道：“当你体内流淌的血脉决定你所能到达的高度时，当底层阶级上升的通道被缩减至最小时，社会的影面会覆盖光明的那一面，就会发生难以遏制的灾难。”</p>
“许多黑暗的、被世俗所不容的手段就会出现，而这本书里恰恰提到一种类似的手段——剥夺他人的血脉为己用。”</p>
艾薇不太能听懂，半蒙半猜地问道：“换血？”</p>
少爷笑了笑：“你可以这样理解，不过实际作比你想象的更复杂。”</p>
他伸手摆正歪斜的书籍，低头说道：“况且这只是一个理论，全书涉及到这个点的内容不超过五十个字，只是我觉得很有意思而已。”</p>
艾薇无法理解地问道：“这哪里有意思了？”</p>
少爷呼出一口白气，轻而缓地说道：“因为在魔法帝国也有类似的黑魔法能达到同样的目的，我以为在况更好一点的因格曼没有这样的东西。”</p>
不等艾薇说什么，少爷朗声道：“momo，现在的室内温度是多少？”</p>
momo：“检测到室内温度正处于-2度到17度之间，低于幼崽成长的适宜温度，正在开启各个房间的取暖设备……”</p>
艾薇摸了摸手臂：“难怪我起来的时候觉得有些冷。”</p>
少爷笑了笑，没有说话。</p>
……</p>
艺术节第二天。</p>
艾薇还没进校门，就看见周怜舟站在树影下，好像正在等人。</p>
他围了一条白色的大围巾，下半张脸都藏在围巾里头，看不见嘴巴。</p>
“小周！”她叫了一声，连忙跑过去嘘寒问暖道，“你没事吧？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今天就来上学可以吗？真的不用再休息几天吗……”</p>
周怜舟扯下围巾，露出嘴巴，微微一笑道：“我很好，现在已经没事了。”</p>
他的脸色比昨天好了一点，然而也真的只是好了一点而已，仍然是一脸病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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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担忧地说道：“要我说，还是回家休息几天吧，这几天又不上学，休息两天没事的。”</p>
周怜舟摇了摇头：“不行，我还要和老师一起核查成绩。”</p>
艾薇想也没想地说道：“我可以帮你！”</p>
周怜舟看上去很高兴，笑意不减地说道：“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帮我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p>
艾薇严肃表：“什么事？只要你说，我一定会帮你办到的。”</p>
周怜舟淡淡地说道：“去画廊取回我的作品。”</p>
艾薇：“就直接跑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取下来吗？”</p>
周怜舟：“是的。”</p>
他补充道：“如果有人拦你，你就把那座雕像推倒。”</p>
艾薇惊讶道：“那样雕像岂不就会摔坏了？”</p>
周怜舟平静地说道：“我宁愿它坏掉，也不想让它在那里展出。”</p>
艾薇眨了眨眼睛，重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的！”</p>
周怜舟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容浅浅的，很好看，像天上柔软的白云。</p>
艾薇舒服地眯了眯眼睛。</p>
少爷站在她的后，穿着宽袖云纹长衣，双手藏在袖中，目光淡淡的。</p>
两人打了招呼。</p>
少爷：“体好点了吗？”</p>
周怜舟：“好多了，你呢？”</p>
少爷：“没什么大问题。”</p>
周怜舟：“那就好。”</p>
双方露出礼貌的微笑，唇角弧度一致，跟照镜子似的。</p>
艾薇拉着小少爷去了画廊。</p>
走到半路上，她倒吸一口冷气，蹲下子，扯了扯鞋后跟。</p>
她今天穿了一双新鞋，有些磨脚，走过来的时候很不舒服了，磨合了半天也不见好转，刚才更是直接卡着她脚后背上的了。</p>
“你等等，我先脱个鞋。”</p>
艾薇脱下新鞋，提在手里，又在原地蹦跶了几下，满意地点点头。</p>
“好了，我们继续走吧！”</p>
少爷见她在光天化之下打赤脚，自小的贵族修养让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不过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甚至在犹豫一下后，主动提出帮艾薇提鞋。</p>
艾薇这人心大，没有半点负担地把鞋子递出去，快快乐乐地在地上奔跑。</p>
少爷语重心长地说：“以后不要在外面打赤脚，姑娘家家的，脚不能随便摆出来。”</p>
艾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两只小脚，委屈巴巴地道：“我这不是还穿了两双棉袜嘛，哪里打赤脚了！我可太冤了！”</p>
少爷义正言辞地说道：“在我们那边，只要脱了鞋子就算打赤脚。”</p>
艾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们那边什么毛病，怎么女孩子连脚都不能露？”</p>
如果不是时代不对，她几乎都想嚷嚷一声“大清亡了”！</p>
少爷正想说什么。</p>
忽然，他目光一凝，巨大的轰鸣声从远处爆发，惊天动地的响声如闷雷般炸开！</p>
艾薇二话不说，拉着少爷抱头蹲下，地上的树叶腾起落下，颤抖着，旋转着。</p>
地面微微震动，尘埃起伏。</p>
少爷扭过头，声音很轻地说道：“是画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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