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将门女陈岚儿 >一百零一章大赦天下
    “不必喊我,我自己走。”陈岚儿愤懑的转身提着裙摆想要逃离。

    可是却被亓官昱一把从背后抱住了。

    “相信我,今晚的宫宴别去。”亓官昱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一个高高在上的皇上居然会有这样的恳求,她没有去看他坚定的眼神,只是木楞的看着雪地,那是她和亓官昱来时的脚印。

    她越想越气,

    “我要去,我要亲眼看着你纳妃,我要亲眼看着你如何将你对我的承诺撕碎。”陈岚儿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也没有挣扎,也没有任何动作,因为她知道她现在再怎么耗费力气都是鸡蛋碰石头。

    倒不如用着这些力气说些有底气的话。

    “你知道了...”亓官昱闭着眼睛,鼻尖的气息时缓时快。

    “我也不是愚笨的人,什么能逃过我?”陈岚儿奋力一挣,脱离了亓官昱的怀抱。

    亓官昱因为一时脱力,连连踉跄了几步。

    “娘娘...娘娘,万万不可置气。”珠玉跟在陈岚儿的身边焦急的等待劝说道。

    “本宫何时置气过?”陈岚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无声的威严。

    这还是她第一次强调了自己的身份。

    珠玉跪在雪地里,冰冷的双手冻红了骨节,她有些发抖的说道:“珠玉逾越了。”

    陈岚儿看着她,迟迟没有说话,她的双手还算是有些温度,她轻轻解下大麾的绳结,披在了珠玉的身上。

    珠玉感受到莫名的重量,但她迟迟不敢抬头,她知道,陈岚儿就在她的手边。

    珠玉透过地面看见毛茸茸的衣物,便知晓了身上的重量原来是陈岚儿的大麾。

    她一个奴婢怎么敢穿大麾,可是陈岚儿并没有让她起来,她在内心挣扎了好一会,急忙拉紧大麾追了上去,还未等开口,陈岚儿就说道:“不必追来,我想静静。”

    “身体重要。”珠玉将大麾重新披在陈岚儿的身上。

    陈岚儿扶着大麾看着珠玉渐渐走远,心中的悲凉不由得升起。

    珠玉都明白的道理,她却还笨拙的不想明白,或许也只是在欺骗自己吧。

    她找到了一个小亭子,她用手轻扫了积雪,她拉着裙摆坐了下去,她靠着柱子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父亲,想到了母亲,还想到了以前的日子.....

    “抱歉,冒犯到姑娘了。”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打扰了陈岚儿的好梦。

    陈岚儿蹙了蹙细眉略带愠怒的说道:“何人?”

    书生瞧了她这幅样子连忙拘礼说道:“在下是名画师,扰了姑娘清梦,还真是该死,敢问姑娘是宫中的哪位娘娘?”

    画师一边说着一边将刚刚画好的背影递了过去。

    陈岚儿出于礼貌接过了画师手里的画纸,上面将她一个偏头的动作画的细致入微,每一个细节都处理的极好,甚至可以说是出神入化了。

    “娘娘?”陈岚儿挑了挑眉再次说道:“若我是个凶娘娘,你肯定早就被挖了双眼。”

    “在下惶恐。”画师挠了挠头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

    “看在你带了礼物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陈岚儿将画纸折了又折,塞进了自己的大袖里。

    画师彬彬有礼的站开了,陈岚儿从他的面前走过,却不知画师早已记住了她。

    ——天子宫

    “娘娘,你终于回来了。”珠玉抓着陈岚儿的手激动的说道。

    “怎么了?”陈岚儿任由珠玉抓着她的手,没有任何不舒服。

    珠玉似乎知道自己手劲太大了,她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珠玉冒犯了,珍珠她醒了。”

    “珍珠醒了?”陈岚儿拉着珠玉的手就往珍珠的的屋子里跑,珠玉感受到陈岚儿在维护她脆弱的心。

    “珍珠。”陈岚儿一路小跑着,大麾掉落在地她也不管了,一推开门,珍珠双眼呆滞的坐着,就那样坐着,毫无生气。

    珍珠缓缓转过头瞧见陈岚儿来了,立马想要下床,可是这身子躺的太久了,似乎软了,还未掀开被子就浑身酸痛的不行。

    “你可小心点。”陈岚儿气喘吁吁的说道。

    “拜见娘娘,恕婢子身子软了贪懒,未能向你行礼。”珍珠侧向陈岚儿,满脸的愁容。

    “能醒来便好,其他的不重要。”陈岚儿伸手挽开珍珠散落的发丝。

    陈岚儿再也找不到珍珠眼里的亮光了,她将珍珠的头按在胸口,低声说道:“今晚出宫。”

    “婢子不去了,娘娘万事珍重。”珍珠的话深深刺痛了陈岚儿。

    她好心疼珍珠,她明明那么开朗,她应该到适婚年龄就出宫同她的郎君一起相守,可是现在一场空。

    “你还想留在这里陪他吗?”陈岚儿摸了摸珍珠的脊背,干瘦没有肉感,凸显的骨头一下子就摸到了。

    “我想看看他。”珍珠眼底透露着无奈和遗憾,她真的好像在看最后一眼,可是那具尸体现在又在哪里呢?

    她总不可能守着那具尸体一直不嫁吧。

    “他已有安身之处了...”陈岚儿的手扶着珍珠的后颈,珍珠也很舒服的倚靠着。

    “没有我何是安身之处?”珍珠低声说道,没有一丝气力,只有无尽的悲哀。

    “珠玉,拿碗粥来。”陈岚儿叹了口气,只得转移话题,总不能让她一直深陷悲痛中,这不利于她的病情。

    “是。”珠玉立马小跑走了。

    陈岚儿扶着珍珠的双臂说道:“立马给我振作起来,你不应该这样。”

    “我的男人死了我还能怎么办?”珍珠往后一仰,又死气沉沉的躺了回去,她蜷缩起了自己,像是婴儿在母亲的肚子里。

    “你拿着我的俸禄就不该这样辜负我。”陈岚儿一时气不过只好拿出了主子的作派。

    “对,你养尊处优,一生无忧无虑,现在还有皇上的独宠,而我就是一个蝼蚁,一条苟且偷生的狗...”珍珠越说越笑声,但是却精准的钻入了陈岚儿的耳朵里。

    “珍珠姐姐,你怎可这么说娘娘。”珠玉端着白粥和一碟小菜。

    她将盘子重重放在桌子上,白粥因为珠玉的愤怒有些溢出来了,那滴亮晶晶的白粥就顺着碗流了下来。

    就像此时默默落泪的珍珠。

    “珠玉,把粥喂给她。”陈岚儿不想再动气了,今晚的事情就足够她操心了。

    “是。”珠玉将小菜盖在白粥里,勺子不停的在里面翻滚,热气腾腾的粥就要送到珍珠的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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