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将开山斧丢入炼炉之后，用着上古精铁整整炼了十天，等到他开炉将那东西取出之后，盯着那一坨白岩石般的疙瘩，目瞪口呆：“这上古宝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p>
“知道越少，活得越长。”程简言简意赅道。</p>
慕寒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还想活得长长久久，你千万不要告诉我。”</p>
“现在要怎么做？”程简拎起穷奇牙的残骸，虽是刚从炼炉拿出，但是触感冰寒，一股阴邪之气顺着他的指尖渗入血液，瞬间手腕有凝固僵硬之感。</p>
“你可别老拽着，虽然它被我融了，但是邪气一点不减，小心被它给吃了。”慕寒拿了一根贴满镇邪符箓的棍子打掉程简手中的牙疙瘩。</p>
程简剑眉微蹙，“它如何才能认主？”</p>
“司魂给我。”</p>
程简将司魂递给了他，看着慕寒拔剑之后，很是挑剔地端详着司魂剑面。</p>
“是把好剑，但是平平无奇。自然是比不过郩中林门林清册那把炼月刀。”慕寒说道。</p>
程简脸色微沉，当年中秋灵武大会武试第二场他败在林清册那把镶嵌着千年鲛龙灵珠的炼月刀下。</p>
“当时技不如人，甘拜下风。”程简沉沉地说道。</p>
“听说林清册这几年又搜刮了一些好宝贝，那把炼月刀更是使得出神入化。”慕寒露出羡慕眼色，“今年的中秋灵武大会是在皞白派举办吧，到时候你炼成了司魂，记得再比试一场啊。”</p>
“只怕你见不到了。”程简淡声道。</p>
慕寒想了想，点了点头，“也是。没有哪个门派的长老还自己参加比赛的。林清册现在也是少掌门了，自然也不会参加了。”</p>
慕寒重开炉灶，将司魂和穷奇牙疙瘩一起丢了进去，“司魂肯定是对你忠心不二，但是这法宝认不认主，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他转身拍了拍程简的肩膀，“想要驯服猛兽，就是要比它更强。这炉火重开便是十天，十天之内你必须源源不断地注灵其中，才能达到人剑合一。”</p>
“十天？”</p>
“对啊。”慕寒看着他有些犹豫，奇道，“程长老，这可是你炼制法宝的重要时刻啊，你有什么好犹豫的，而且十天注灵对你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p>
程简神情有些严肃，他手臂上的穷奇牙伤口刚刚痊愈，这些天体内灵流异动，折损大半。而且他还要保证安魂灯的灵流不断，否则莫兰便会有危险。</p>
如今他知道自己的灵流已有强弩之末态势。</p>
“不会吧？真是有困难吗？”慕寒见他不说话，有些紧张，“开弓没有回头箭，司魂和那块上古宝物都丢进去炉里去了，你若是不注灵的话，你连司魂都捞不回来了。”</p>
“若是注灵失败会怎么样？”</p>
“怎么样？”慕寒眨巴了几下眼睛，“我之前在炼制书籍中有看过一些记载，若是注灵失败则会被反噬，轻者折损灵体，重者走火入魔。”</p>
“这不是废话吗？！”慕寒气道，“程长老，我可是费了十天的功夫，你可不能拖我后腿啊。”</p>
“我尽力吧。”</p>
“这还差不多……”慕寒话还没说完。</p>
“尽量往轻的走，折损灵体。”程简又补上了一句话。</p>
慕寒气得想拿那贴满符箓的棍子敲敲程简的脑袋。</p>
当初他进入紫空派时也是踌躇满志，不过他修真资质不如其他弟子，独独对炼制武器法宝感兴趣，整日窝在自己的炼炉房里，很少和其他弟子交流。</p>
等到他那次作为灵武大会的观众，看到程简一人单挑三人，夺得武试门派赛三连胜时，他才发现紫空派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人，不过他的灵剑却是普通平凡的佩剑而已，要是他能够拥有一件称心的武器，第二场也未必会输。</p>
之后程简当了长老，锋芒毕露时，他便立马收拾包袱，把自己的炼炉房建在了七星岩中。</p>
如今大功将至，程简居然还在这打退堂鼓。</p>
“随你的便。”慕寒气道，随后走出了房门。</p>
“你去哪？”程简闲闲凉凉的问道。</p>
“我看你脸色发青，身子发虚。我乾坤袋里没药，我回紫空派给你取元气丹去，补死你。”慕寒刀子嘴豆腐心，头也不回地御剑飞行。</p>
程简笑着摇了摇头，随即看着那冒着青红色光芒的炼炉，扬起的嘴角微微下沉。</p>
莫兰的性命，他一定会保住。</p>
这得来不易的穷奇牙，他也不会放弃。</p>
等到慕寒火急火燎地从紫空派赶回锦至庄的时候，他看到程简已经注灵入炼炉之中，双眼微阖，已然入定。</p>
慕寒看了眼炉火燃烧得旺盛，才松了一口气，将元气丹各类药瓶丢在程简身旁，扭头走出次屋。</p>
眼下这司魂能否炼制成法宝，就要靠程简了，他也插不上什么手。</p>
慕寒这十日来都呆在次屋里，都没有好好欣赏这锦至庄园，他从湖泊外逛到另一苍天大树下，整个庄园走了个遍，颇为无趣。</p>
这大户庄园的景色不过如此，千篇一律，还不如他的炼制房来得精致。慕寒在心中嘀咕道。</p>
最后他的脚步停留在了主屋前，无语地看着那搭在屋门前的太妃长椅，上面还放着程简换洗的衣服。</p>
程简不会就是在这里睡上了十天吧？</p>
慕寒惊讶地看了眼大门紧闭的主屋，这里面就是是放了什么宝贝，让堂堂紫空派长老甘心守在门口，而且还不敢进屋去休息。</p>
若是宝贝的话，不应该更是要贴身不离的带着吗？守在门口算是什么回事？慕寒觉得脑仁有些疼。</p>
这程简虽然修为高深，但是性格却是异常偏激执拗，他叮嘱过不能进主屋，这就是死命令，若是触了他的逆鳞，只怕吃不了兜着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