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还是遇到青龙寨的那条畜生。会不会有的姜国百姓喜欢猎鸟？”
“最近姜国王上卧病在床，宫里有祭祀，都城内的打猎杀生都有限令，应该不会这么巧有人偷猎，但还是去查一查。”
“好，我这就去！”白鸮应道。
送走了白鸮，夏雪这才回到前面的正殿，云霏儿一个人已经吃了两碟蝶心花糕，腮帮鼓鼓的看到她回来了，只能挥手招呼，嘴里呜呜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霏儿，你跟白鸮来姜国时，燕王是不是还在隐莲宫啊？他可有说过接下来会去哪儿吗？”
云霏儿仔细想了想，喂了一口茶，将嘴里的糕点勉强吞咽下去之后才应道，“反正我走的时候，他还在的，但至于之后会去哪儿，我真的不知道了。都是我师父招待他，他们说话时，我也不爱听。”
夏雪不由得陷入沉思，算算日子，云霏儿离开隐莲宫也有一段时候了。
隐莲宫的人肯定会追查她的下落，而燕王也不会按兵不动。
结合之前试龙舟那日的爆炸事件，让她更是怀疑，说不定燕王已经到了姜国。只是敌在暗我在明，这让她不得不忧心，甚至想到那个人，不知他是否知晓燕王的计划。
千里之外，大历皇宫之中，姬康如往常那般坐在御案前专心批阅奏折。
夜公公送来礼部呈上的小皇子满月宴单子，还有许多琐碎要等着姬康点头才能办。
虽然皇子还差几日才足月，这满月宴的筹备工作需要提前开展。只不过姬康的神情反而一脸淡漠得不像是刚得了儿子的父亲。
他甚至只在兰妃生产那日去越秀殿里看过她跟刚出生的皇子，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了。
对于刚呈上来的东西，姬康扫了一眼，“按规矩办就是了。”
“对兰妃的赏赐，还要请陛下再看一看，礼部那边拿不准，所以拟了几种不同的规制。”
“为何还要有不同的规制？”姬康抬起眼来，反问道。
夜公公小心回道，“如今中宫后位空悬，不少大臣都在进言请陛下册封兰妃为新后，所以……”
“朕还不急，他们急什么，不用管那些，依旧按原来的规矩。”姬康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才又问道，“之前侯礼仁不是查到燕王他并没有去往通州方向，而是南下，可有进一步的消息回来？”
“我们的人跟到渤湾一带，就跟丢了。过些时候太后寿辰，燕王肯定会回京。”
“上次你说的燕王乳娘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陛下怎么对这件事还记着呢，那位老妇人确实病故，并无可疑，只不过……”夜公公回忆起那夜在燕王府里的遭遇。可自从“夏雪”被送进宫里之后，他没有再跟姬康提起那老妇人所说易容术的事。
夜公公跟了姬康也近二十年，大小事从未有过半点欺瞒，却唯独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将自己所见所闻全部禀告。
一则是因为那个自称是易容后夏雪的妇人，再也没了踪迹，他不确定是不是燕王的另一个陷阱。二则是因为在王府里寻到的女人，确实跟夏雪一模一样，只是她病得不轻，也被伤得不轻。
他对于这个“夏雪”更生了几分怜悯的心，至少现在在宫里，她会得到很好的照顾，不会再受伤害。
现在这样的状态，除了姬康不想再提立后之事，一切仿佛都与以前无异。
陛下不会再做出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举动来保护这个女人，她安安静静地被养在深宫之中，既不会逃跑，也不会违背陛下的心意，如同一个精致的人偶一样。
所以这女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夏雪，对他来说，也许并不重要。
姬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在朕面前，你还需要顾忌什么？有什么说便是了。”
“奴才以为燕王心思深沉，每走一步都是有所考量。之前义勇侯也怀疑过他用了掉包之计，从使团队伍里离开，却与南越王暗中勾结。陛下虽然将南越郡主赐婚给了沈少将军，绝了燕王的念头，但奴才担心他可能还有后招。”
“探子都打听到了些什么？”姬康追问道。
“自从义勇侯与纯公主完婚之后回了祁州，曾暗中给侯大人递了消息，说燕王打算为自己寻找一个新的助力，很有可能去了阴山一带，与隐莲宫的人联系。据说他有意迎娶那位隐莲宫宫主为正妃。”
“消息准确吗？”
“已经让人去核查了，阴山离祁州还有一段距离，回信尚需些时段。”
“当年父皇下命令在大历全境禁止巫蛊邪术，是有道理的。若他真的打算利用隐莲宫的力量，那可得盯紧一些了。”
“是，奴才领命！”
从御书房里出来之后，夜公公将消息放给暗卫，让人去追查燕王的下落以及阴山一带的动静。
而他随即该回来复命时，不经意间又绕到了关着“夏雪”的流云居，这里离冷宫不远。陛下后宫妃嫔数量比起先帝时要少上许多，所以这一带不住人的偏僻宫殿与冷宫无异，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他走到院外，听见里面传来打骂声。
“真把自个儿当是主子了？给你送来的汤药你不吃，还敢给咱家倒了一身！看咱家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一个太监气急败坏地吩咐旁边的宫人，“你们把人抓好了！都没吃饭吗？连个疯婆子都看不住？”
“夏雪”被几个人抓住胳膊，按着肩膀，让她跪在廊下。
拳打脚踢都不解气，这些宫人们本是被指派来照顾她的，只不过这段时间夜公公忙着陛下吩咐的事情，没空来这里看了，他们居然干起了阳奉阴违的勾当，这么欺负一个不会说话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