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一开始看到练神君取出神兵，月明心还心中一喜，一个寒冰功法的人使用一杆灼热至极的长枪，只会减少招式威力。
可没想到这家伙竟将烈胆当暗器一样扔了出去，摆出一副先杀一人的样子。
一声低呼，月明心身影疾闪，想要将那长枪挡下，现在她开始有些后悔，不该将孟一凡的特性暴露出来，若剑魔真被练神君一击必杀，那她便是杀人帮凶。
可她才刚刚闪身，眼前陡然一黑，一道高大的身影将她挡了下来，紧接着一股死亡危机在心头蓦然升起。
“月明心，我的目标从来就是你啊！”
烈胆的飞行速度极其之快，快到剑魔都没来得及反应枪尖便到了眼前，可就在那熊熊火焰映得面具一片通红之时，神兵突然消失。
下一刻，它穿越空间来到了月明心的身后。
“空间折叠！”
低声惊呼之际，练神君却是哈哈大笑，寒至极点的霜雪从他身上疯狂溢出，将月明心的行动与感知不停降低，令其没有能力来躲闪背后的致命一击。
同时，一杆玄冰所制的长戟出现在练神君手中，向着月明心当头劈来。
狠下杀手的冰皇，要一招灭杀这个充满威胁的女人。
然而当冰戟劈下，一股仿佛能焚灭天地的火焰在他眼前一闪，乱了练神君步伐，随后金铁交迸之声震耳欲聋，寒冰炎流四散爆射，将原本疮痍的地下宫殿摧毁成一片巨大的深谷。
火焚之下，寒冰化作水雾，将周围的一切完全遮挡，战场中心隐隐约约只有两道对立的身影，以及滴答滴答的血落之声。
数个呼吸之后，是一道惊天咆哮。
“孟一凡，怎么会是你！”
即使有水雾遮挡，那张恐怖狰狞的魔鬼面具毫无掩饰的映入练神君眼帘，而冰皇的手中，正紧紧握着烈胆的枪尖。
随着颈上又一滴鲜血落下，练神君浑身气劲爆发，如秋风扫落叶般横卷而出，只是一次简单的震爆，便让孟一凡浑身上下鲜血迸溅，人如断线风筝倒飞而出。
直到快落地时，已经改换了位置的月明心才将他稳稳接住。
“傻子！”
看了眼孟一凡腹部那个拳头大小的恐怖血洞，月明心的眼神有些复杂，刚刚这个男人竟用一种特殊功法与她调换位置，硬生生接下烈胆一击，然后左手一挥加剧烈胆的速度，让其反攻自己的主人。
只是一次冲击，便击碎了练神君手中冰戟，向着冰皇头颅冲去。
这样的攻击肯定杀不了冰皇，练神君也确实稳稳的抓住了烈胆枪尖，然而真正的杀招，是孟一凡右手的血剑。
一剑惊鸿，血耀天地。
那是孟一凡重伤之下的最后余力，相距如此之近的情况下，他有把握削下那颗硕大的头颅。
可是他竟打偏了。
倒在月明心怀中的孟一凡挣扎着抬起头来，满是不甘的看向练神君脖子上那一寸来深的血痕，就在刚刚，他差点成功。
“通神境，领域！”
时至今日，中土大地上的强者依旧是知天境为主，许多人甚至不知道还有通神境的存在，直到此时，月明心二人才首次见到传闻中的通神境。
可孟一凡的那一剑不止快，还强，只是停顿了一个呼吸，便击碎那寒冰领域，再度袭向练神君脖颈。
一个呼吸的功夫对普通强者来说不算什么，但对练神君来讲，已是胜负易换的关键。
要不是眼前发生的一切是那么出其不意，让他一时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或许在躲闪攻击的时候就一掌将剑魔拍死了。
眼见孟一凡出气多进气少，月明心赶紧一手捂住他那恐怖的伤口，纯净的灵力源源不绝倾泻而出，化作本源之力堵住那腹部的破洞。
“走！”
想都没想，月明心简单处理了下伤势后抱起孟一凡就跑，她现在实力只有不到一半，剑魔又身受重伤，如何能抵挡只是受点小伤的练神君。
然而让她想不到的是，手持烈胆的冰皇几乎是同时动作，只不过那方向，和他们刚好相反。
“嗯？他怎么往那个方向跑？”
没有回头，只是通过气流的动向，月明心便判断出了练神君的行动，这让她满心疑窦，想不通对方仓皇而逃的缘由。
想不通就不去想，事情分轻重缓急，现在首要便是救下孟一凡性命。
再三确认练神君不是耍诈之后，月明心这才逃到一处荒山，选了个隐蔽的洞穴钻了进去。
紧接着，是衣帛碎裂的声响。
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只不过这一次两人的角色发生了转变，月明心脱掉孟一凡上衣后，双掌按住那还在不停涌血的伤口，氤氲之光凝化成形，想助其止住伤势。
可是这伤口不是凡兵所致，而是上古神兵烈胆。
即使兵器已经离体，灼热的火焰仍在孟一凡体内不停灼烧，疯狂摧毁他的生机，连月明心注入的灵力都燃烧殆尽。
“可恶，我怎么就不学点让人血肉恢复的秘法。”
眼看着孟一凡的呼吸逐渐微弱，月明心额上的汗滴也不停的渗了出来，前世的她拥有无尽资源和强大力量，为人又万分冷漠，所以根本没学什么救死扶伤的秘术，想不到在此刻竟成了她的软肋。
随着汗滴的不断落下，孟一凡犹如回光返照一般，猛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嘴里疯狂的念叨起来：“救我，快救我……”
这一声声呼唤让月明心的心更急更乱，这个男人又救了她一次，可她现在竟然毫无办法，只能看着他慢慢死去。
“真的……毫无办法了吗？”
随着月明心灵力的消耗一空，孟一凡腹部的伤口陡然爆发，鲜红的血溅了她一身，让那原本鲜艳的红裙变得更加凄美绝伦。
她是真的没了主意。
伸手摘下孟一凡脸上的面具，月明心痛苦的发现，剑魔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焦距，意识正在逐渐散离他的身体。
“傻子！”
再次叫出这个称呼，月明心将孟一凡扶起抱在怀中，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就在她准备用这种方式让剑魔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时，一股剧烈的痛楚从她的手腕上传递过来。
随后，眼中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