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医门出贵女 >41.深夜择菜
    开张第一天,就进账26两48钱银子,将大家给高兴坏了。

    这还不包括有听到了风声的,零零散散的卖出去的一些。

    好不容易做完了红绫预订的500个包子,赵滟凝目送邱大娘和杨姨娘赶着驴车送过去后,她长舒一口气,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大姐……”

    “大姑娘……”

    随着一阵混乱,赵滟凝彻底昏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从小寄人篱下,无数个哭着醒来的夜晚里,只有满室孤寂。让赵滟凝渐渐习惯了,不管是在怎样的情况下醒来,都会先稳定情绪,弄清楚周围的环境,然后再睁开眼睛。

    好比现在,朦胧的月光下,她的两个妹妹带着小宝躺在另一张床上,因为寒冷,相拥而眠。

    在她的床边,杨姨娘趴在床沿,和衣而眠,鼾声如雷。

    赵滟凝觉得,自己可能就是被她的鼾声给吵醒的。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将杨姨娘叫醒,让她回房间里去睡,突然就听到外面传来有规律的“砰砰”声。

    她悄悄下了床,将自己床上的两床被子,一床盖在了杨姨娘的身上,一床盖在了弟弟妹妹的身上。

    然后,悄悄推门而出。

    院子一角,柴火堆旁,一道人影佝偻着背,正挥舞着斧头劈柴。

    看那身影,应该是个男人,但不是大宝或景元。

    可这院子里,除了他俩,也没其他可以称之为“男人”的存在了。

    那会是谁呢?

    赵滟凝不紧不慢地走近,借着月光,终于看清楚了那人是谁。

    “王晃?你怎么还在这里?”

    王晃正在跟一根特别硬实的木头较劲呢,听到声音,连忙转过身来:“师傅?师傅身体可无恙?”

    赵滟凝不答反问:“你这干嘛呢?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劈柴,失眠了?”

    “不是。”王晃说,“弟子是见大家今天都忙了一天了,大公子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在劈柴,就想着别的不会,劈柴还是没问题的。”

    赵滟凝看了看月亮的位置:“这都大半夜了,就算砍柴,也不用这么着急。你去大宝屋里睡会吧!等天亮了再弄。”

    “不行啊!”王晃抹了把汗,“弟子答应了杨姨娘,必须在卯时之前把这些柴劈好。否则会影响明天一早做生意。”

    赵滟凝看向王晃指着的旁边的木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特意凑过去看了个仔细:“就这几根木头,你劈了大半夜还没劈完?”

    王晃羞愧地低下了头:“弟子,弟子……”

    赵滟凝狐疑地问:“你不会没劈过柴吧?”

    “家中的柴,都是贱内劈得……”

    “你不会劈柴瞎揽活做什么?”赵滟凝无语,“就这几根柴,若是让大宝来,也就一刻钟的事情。”

    看着王晃一个大男人,被自己训得跟个孙子似的,赵滟凝一阵别扭,叹口气道:“行了,有了这些柴,明天蒸第一锅包子是没问题了,剩下的就等明天大宝来劈吧!赶紧进屋睡觉去。”

    她说着,便带着王晃朝大宝和景元的房间走去,结果刚走了几步,就看到屋檐下多出来一道白色身影,差点没吓得叫出声来。

    她捂着胸口,走近一看,发现竟是景元不知道何时下床来了。

    赵滟凝松口气的同时,又皱起眉头:“不是让你这几天别下床吗?怎么大半夜的起来了?”

    景元说道:“躺太久了,身上难受,想下床来走走。抱歉,吓到你了,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赵滟凝撇撇嘴,“正好我也睡醒了,如果你实在是睡不着的话,就跟我去厨房干活。刚好可以把床让出来给王晃睡。”

    景元立马答应:“好。”

    “先去穿件衣服,可别着凉了。”

    带着景元进了厨房,赵滟凝从架子上抱下来捆得整整齐齐的蔬菜,又搬来两条矮凳,招呼着他坐下:“先把这菜择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跟着我学就行。”

    景元学着她的样子,抓起一小把韭菜,掐去叶子上枯黄的不分,再去掉里面的杂草,确定每一根都干干净净后,然后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筛子上。

    看着赵滟凝那同样不怎么熟练的动作,景元忽然开口:“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赵滟凝点点头:“你问。”

    “那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为什么要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当时,差点被玷污的人明明就不是你,而是你妹妹。为了保护她,却不惜损害自己的名节,值得吗?”

    赵滟凝说:“我们是家人,为家人做什么,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

    “可是你跟她明明就不是一个母亲。而且当时杨姨娘明知道真相,知道你这么说是为了保护她的亲生女儿,却一句话也没有站出来说,厚此薄彼,这样也算家人吗?”

    赵滟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认真地看着景元:“当时我都已经跳出来,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了,难道你希望她再说这事跟我没关系,我是为了保护兰儿,才故意这么说的吗?你是不是忘了,当时那几个人就是冲着我的闺房去的,人也是在我那里找到的。且不说杨姨娘是不是真的心疼我,她心疼自己的亲生女儿,总是应该的吧?”

    景元没有说话,但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不服气。

    想起来他身上的毒,赵滟凝大概猜到了他为什么会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

    景元的身份,很明显就非常不一般。按照猜测,如果对他下毒的真的是他很亲近的人,那目的恐怕就跟家产或者爵位……甚至是更重要的东西的承袭有关。

    与其说景元是在替她愤愤不平,不如说景元是想到了自己的手足亲情,在顾影自怜。

    “景元。”赵滟凝摸摸他的脑袋,“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我之所以护着兰儿,是因为我心甘情愿。并不是我这样做了,就意味着所有的人都必须这么做,都必须对自己的家人无条件爱护,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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